林之念愣了一下,这算什么交换?他根本不怀疑陆戈的身份,否则不会出现在谢家。

但却在这个时候再问一遍……

等于白送给了自己这封信,这封信能换到的远不止这些消息:

比如,她的火器发展到哪一步了?

橡胶树从哪里移植而来?

她放在三色山的人,每年在和哪里的人做交换?

她养了多少私兵?

魏迟渊却只问陆戈,只问了,他早已经深信不疑的消息……

林之念看着头顶的伞:“……是……”

魏迟渊笑了,如冬雪白玉,笑容干净透彻,一瞬间像得到了那年那晚‘星星’的孩子。

似乎再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消息:“那为什么我的人当年没有查到?”

这么大的事情,而且他的人绝对不可能懈怠。

他就是单纯不能理解所以问问。结果已经定了,这个问题其实可有可无。

林之念手伸出手,低头,捻着指尖飘落的雪:“我不显孕……”更不是什么大事。

魏迟渊闻言看着她:指尖莹润洁白……

林之念看着手中,化成水的雪。

魏迟渊拿出手帕,搭在了她的手上。

绣着暗纹格子的魏家家主手帕,入手柔软、清凉:“这种东西……其实不用用丝的……”棉的最好。

“……我也这么觉得。”

魏迟渊望向她的目光,专注、认真……

林之念将丝帕搭回他臂弯处:“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魏迟渊已经开口:“你的马车怎么了?”

“坏了。”

“需要用到千斤顶吗?”

“不是那个问……”林之念也恍惚想起多年前,与他见面的情景。

那应该算是他老人家第一次与她说话吧,那是一个下雨天……

今天是雪天:“我的轿子到了……”

魏迟渊没有再留她,点点头:“嗯……”

林之念转身。

魏迟渊看着她……走出了自己伞的范围,走入了细碎的雪中,她没有再回头……直接落下了轿帘……

直到所有人,包括马车被拖出街道,诸行才走过来:“家主,老封君和老夫人到了……”

255为人父

魏迟渊闻言回头,眼底沉重神色退去,浮现出一抹隐忍的亮光。

是切实的为人父的喜悦。

如果说这泼天的惊喜、身为父亲的重任,还有谁能与他分享?只有远道而来的血亲。

她们会懂他为父的骄傲、会关心他的子嗣、会与他一样重视他们的成长,那是责任之外的简单的满足:“走,我们回去。”

……

不远处。

陆辑尘收回目光,肩膀上落了一层薄薄的冬雪。

谷丰垂着头,不敢看大人。他当年是见过魏家主的,知道魏家主与夫人之间的纠葛。男女之间最好的相恋不过如此。

相比他们大人和夫人而言……

他们大人真的只胜在朝夕相处……

但朝夕相处也没什么不好,主要是……他怕大人想不开。

陆辑尘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所有的情绪都掩在转身的眉宇间,声音平和:“走吧。”

刚刚……

她没有回头。

他们两个也总会见到。

这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场景……

……

“见谁?”魏老封君现在就很欣喜,再没有比见谁,能让她这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