苺谷朝音的脸颊上映照出一片绯色那是阳光透过发红的树叶而被浸染成的颜色,被剪碎成了小小的、不规则的一片光斑, 吻触在他脸颊的肌肤和浓密的睫羽上, 将墨色也一并镀上了金色的光边。
他轻轻眨动眼睫,眼瞳之中的光芒熠熠生辉, 骤然灌入室内的风将苺谷朝音额前的黑发吹乱了,连同一起变得缭乱的还有白马探胸腔之中惴惴不安跳动着的心脏。
白马警视总监曾经也是江古田中学毕业的,那是他父亲的母校,苺谷朝音也是因此而在回到日本时选择了这所学校, 如果有哪一天他也将从英国转学回到日本的话,大概第一选择也会是江古田中学。
这里有他的父亲……还有苺谷朝音生活过的痕迹。
鬼使神差地,在作为白马警视总监的公子获得邀请函进入这所学校的时候, 白马探没有去看他父亲曾经入读过的教室,而是精准无比地找到了苺谷朝音度过了完整的高中三年级的那间教室。
3年A班非常普通的数字,整个日本大概有九成以上的中学在高三年级都会有A班, 这个再普通不过的词汇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在他的眼中也变得闪闪发光了起来。
苺谷朝音第一次来到日本的时候是14岁, 那一年他在英国完成了高中的课程,也是在那一年回到日本, 在白马警视总监的帮助下直接转学入读了江古田的高三。
那段时间白马探和他刚刚分开。
他从来不是那种傲娇的性格, 也不会分明心中十分想念却什么也不说, 在苺谷朝音刚抵达日本时就轰炸式地给他发送了许多消息。
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在待他时十分温柔而纵容, 几乎有求必应当然, 接受绅士教育而长大的白马探从来不会提出无理的要求。
白马探十分清晰地记得苺谷朝音那年所说的每一句话。
“原来日本的学校是这样的, 其实和电视剧里看到的也没什么区别。”
“我坐在靠窗的倒数第二个位置,是个很适合开小差的位置。上课累了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窗户外面看。窗外有一颗很高的树, 树冠似乎和天台的高度一样。”
“如果是夏天的时候,一定是郁郁葱葱的一片绿色吧?就像抹茶的颜色一样。”
“可惜我现在只见到了秋天时候的样子。”
“整棵树都是很漂亮的深红色,像是火烧云。”
所以白马探循着记忆,来到了3年A班的教室,找到了苺谷朝音所说的那个后排靠窗倒数第二个的座位。
他坐在苺谷朝音曾经坐过的地方,去看苺谷朝音曾经看过的风景,也看到了如同他想象一般的、浮动在眼前的火烧云。
被秋意浸染成深红的树叶层层叠叠地重合在一起,在吹拂而过的风下也簌簌颤动,更像天边流动的云。
枝叶组成的火烧云流动着淌入他的心间,又在他的胸腔之中燃烧融化,酝酿成浓稠的酸涩。
这是苺谷朝音曾经看过的风景,现在也被他看在了眼中。
就好像苺谷朝音生命中那些没有他参与其中的时光,也重新悄无声息地拥有了他的影子,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
“探?”
苺谷朝音轻声说。
这到这很轻的声音逸散在涌入室内的风声之中,白马探才骤然惊觉这不是幻觉,苺谷朝音真的就出现在了这里。
他十分不确定地叫出他的名字:“朝音?”
苺谷朝音对白马探轻轻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笑来。他绕过打开的走廊窗户,推开教室木质的门扉,走入了桌椅全都排放整齐的教室之中。
脚步声在被嘈杂声包围的校园之中格外明细,每响起一声都如同擂鼓,重重砸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