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影蹲着,这人也没个正经摊位,只拾了几块砖在地上堆出个“高低”,铺了一片草席,结结巴巴小声吆喝着,像是在卖什么。
若非生意实在惨淡,黑斗篷大概是不会容忍这样不入流的“销售”进驻他充满“神秘感”的黑市的。
沉吝没太在意地扫了一眼,兴致缺缺,转身就要回去。
“诶――你,你在流血啊!我这里有止血的药,你等一下!”
丁零当啷的金属声在她背后响起,沉吝向前迈步时感到轻微的阻力,垂眸一看,一只莹白的手拽住了自己的袖口,手腕上两串金铃摇晃着相互碰撞。
嗯?
沉吝扭头,对上一双灰蓝的眸子,云雾缭绕,宛如阴霾未散的天空。
“你?是你!”
艾兰尼也吃了一惊,急忙松手往后跳开,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地别开眼睛,过了两秒,又忍不住斜着眼角瞄她。
这时间也能遇见缠人精?
沉吝无奈地收回手,看到他身后草席上零星几样药草,才想起他似乎是从大漠来黑市做生意的。她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继续往回走。
“喂!…你,那个…先别走!”艾兰尼冲着她渐远的背影喊了声,着急忙慌地从砖堆后面跳出来追她,一把握住沉吝的手腕。
这回的力道多少带了几分怒气和报复。沉吝被拉得一仰,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问:“又干什么?上次的事就算是我鲁莽了,但我现在没功夫陪你玩。”
“你…”艾兰尼卷翘的睫毛在咆哮而过的风里颤动,娇艳的脸庞染上无措,“你在流血啊…”
血?
或许是因大量失血而麻木,沉吝这才觉得身上那三两处伤口有些胀痛,她掀开腰间的衣角查看。
“啊!这!”
艾兰尼眼睁睁看见沉吝光洁的腰侧上两个黑洞洞的枪伤,鲜血正从外翻的红肉里溢出来。他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唇,拼尽全身的力气把沉吝往自己的摊位里拽。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要命还不知道疼的吗!我都说我有药了!”他一时间忘了畏惧,竟提高嗓门教训起沉吝来。
沉吝被他吼得也愣住了,跟着他走了几步,直到一双小手爬上她的衣领,才反应过来抬手抓住。
“松手!你这伤得赶紧包扎,不然要感染的!”
艾兰尼急得直跺脚,双手举在她胸前,眼眶微热,连脏水沾污他精美的绣鞋也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