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没用的,他们不可?能去买水果了?。”

他的声音消散在大雪里,听得不真切。

方宜看了?郑淮明一眼,虽然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可?被他如此强硬、笃定地说出来,还是像一根针刺进了?心里,微微作痛。她不想上车,更不想和他同?处一个狭小的空间,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轿车在路边停下,郑淮明打开车门,从另一侧走下来。他连外?套都没有穿,上身一件灰色高领毛衣,高大的身材在大雪里显得如此单薄。

他疾步朝方宜走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气之大,她被拽得踉跄了?一下。

“你干什么??”她不悦地回?头,撞进郑淮明低沉的目光,“你就非得管我做什么?吗?”

“现在应该去客运站,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这?里。”

郑淮明强行把方宜拽上车,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室,沉默地点?了?火。

他在茫茫的雪中调转车头,雨刮器规律地摆动着,能见度极低,车灯只能照亮一小段路。

郑淮明目视前方,骨节分明的双手把着方向盘,即使是在大雪中,车依旧开得平稳。没有放音乐,四下寂静,能清晰听到雨刷器的摩擦声,和路上的鸣笛声。方宜坐在副驾驶上,刻意地偏头看向窗外?。

两个人挨得很近,车内闭塞,方宜仿佛能感觉到身边男人温热的呼吸。第?一次在如此私密的、近距离的空间独处,气氛是灼人的不自在。

不知是不是方宜的错觉,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还掺杂着一点?已?经消散的烟味。她不喜欢这?个味道,于是伸手摇下车窗,清新、寒冷的空气伴着零碎的雪花涌进来,终于将烟味彻底吹去,也将那让人不适的混沌的温暖冲散。

室外?的冷风只需十几秒,车里的暖气就被驱赶得一干二净,带来阵阵寒意。郑淮明只穿了?一件毛衣,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方宜察觉到他微微的冷战,手指放到了?升窗的按键上,却?没有按下。心绪繁杂,像一团毛线缠绕找不到出口,连带着对?他所谓容忍的退让产生了?一丝抵触。

感觉冷为什么?不直接说?这?样做给谁看?她倒想看看他能撑多久。

路途遥远漫长,为了?赶时间走的是高架。方宜环顾四周,一件薄薄的白大褂搁在后座,看来郑淮明不是脱了?外?套,而是出来的时候就没有穿。

此时,他身上是件灰色的高领毛衣,款式修身,微微起伏的肌肉线条微微起伏,勾勒出坚实宽阔的胸膛。依旧是那副细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显出几分斯文禁欲的味道。方宜承认,郑淮明的这?张脸对?她有着天生的吸引力,从第?一面就是。

从十六岁开始,十多年,她只爱过、只恨过这?一张脸。

男人的手冻得骨节通红,抓着方向盘的手也愈发用力。终于,郑淮明打破了?寂静,尾音沙哑:“可?以把窗关?上吗?”

方宜明知故问道:“你是冷吗?”

郑淮明没有偏头看她,嘴角却?带了?一丝无奈的笑,好似早就看穿了?她故意开着窗折磨他的把戏。他轻轻叹息,低声道:“方宜,如果我病了?,二院就没人能给苗月做手术了?。”

他竟然拿苗月的手术压她。

方宜有些不满地垂下眼帘,手指按下升窗键。窗子缓缓上升,隔绝了?外?边的雪花和寒风。

大雪 他冰凉的手指触上她赤裸的脚踝。……

比起机场、高铁站, 客运站和火车站是苗月父母更有可能去的地方。

大雪封路,客运站大量的长途巴士滞留,人山人海、拥挤不堪, 到处是大包小

春鈤

包的外来务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