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察觉,时间?已经?迫在眉睫,现在驱车去机场是最后能坐上飞机的机会?。
寂静的办公室里,谢佩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两个人都听得清晰。郑淮明攥着方宜的手,力?度忽然重了些,他深深地?折着腰,意识昏沉,埋头抵抗着黑暗和痛苦的拉扯,几乎是本能地?想汲取这唯一的温柔。
但仅存的理智,又?让他缓缓松开了手。
郑淮明没有说话,意思却?也明了,他让她走。
方宜心里微微酸涩,理智告诉她应该去赶飞机。可?周思衡还没来,看着身旁强撑着蜷缩起身子、刚刚还难受到昏迷的男人,她从?良心上实在放心不下……
“佩佩,我有点事,你先去白云吧,我改签晚上的飞机。”
她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周思衡匆忙跑进来。
方宜像终于等来了救命稻草,连忙挂了电话起身,让他来查看情况。
周思衡来不及多?问,利落地?量了体温,一个成年男人竟烧到了40.3度,这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温度。
护士送来了退烧药水和输液管,周思衡立即给?他挂上,担忧道:“他吃午饭了吗?”
方宜不知道,她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但料想他发着烧也不会吃多?少。
“我去食堂给?他买点粥吧,他胃不好,直接挂退烧刺激性太大了,我怕他撑不住。”周思衡没有深究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只是说,“你留在这儿照看他一会儿,行?吗?”
方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周思衡走后,她也不懂什么医理,只好先拿湿了水的毛巾给?郑淮明擦脸,敷在额头上试图物理降温。
就和周思衡所说医院,退烧药输进去还没到十分钟,郑淮明就开始胃疼得辗转难安。他深折着身子,冷汗如雨,连坐都坐不住了。
方宜看得心焦,但又?束手无策,只好去找了毛巾沾水,用湿冷的毛巾给?他擦脸,以达到物理降温的效果。
冰凉潮湿的毛巾贴上脸颊,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灼热,像有什么东西将他拉出闷热闭塞的漩涡。郑淮明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方宜近在咫尺的脸。她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红,由于她跪在沙发上,略比他高?一些,一只手还保持着擦拭的动作。
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欣喜,冲淡了痛色,沙哑道:“你……你还没走?”
方才,郑淮明的意识始终处于混沌当中,只能听到忽远忽近的交谈声。在方宜的手从?他手中抽走的那一刻,加之?周思衡进门,他就以为?她已经?走了……
方宜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将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后退了些距离:“周思衡去买粥了,你中午吃饭了没有?”
郑淮明还没回答,就被胃里的愈演愈烈的疼痛所淹没。空空如也的胃受不住退烧药的刺激,他轻轻摇了摇头,用没有输液的手用力?地?抵进胃里,按压体内痉挛刺痛的器官。
早上和中午都滴水未进,不是他不想吃,而是什么都吃不下。其实从?那天雨夜过后,他就一直在发低烧,烧了好几天。
面对女孩的一次次的回避和害怕,他一边高?强度工作,一边生生熬着。那些汹涌的、无处安放的痛苦和后悔,只有午夜失眠时,变成?利刃剜着血肉,化作消磨身体的毒药。烧了就吃退烧药,胃疼再停药服止疼,身体自然不会?顺从?这样饮鸩止渴的对待,丝毫没有好转。
本来,郑淮明一早就难受得紧,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来找她的。可?从?李栩那听说,方宜这一去白云市就要一周多?,他终是忍不住,堵在了她办公室门口?……
方宜见他摇头,叹气着去查看输液器:“那我给?你把退烧药调慢一点?这样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