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烧……”说话间,她又?忍不住低咳,“喝过药了,就是?有点咳嗽。”
似乎很难受,女孩眼?眶淡红,抬手无力地掩住口罩,却又?就是?不肯直视他。
郑淮明皱眉注视着她,深邃的眼?中满是?探寻和心疼,暗潮涌动:
“还有哪里不舒服?”
方宜软绵绵道:“头晕……”
“你先躺一会儿,我让李栩过来给你化验一下,看?看?什么?原因引起?的……”郑淮明急切说着去拿手机。
他的意思?是?,让她在沙发上躺着休息一下。
方宜低着头不说话,太阳穴有些?酸疼,昏昏沉沉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明明在电视台还能撑着正常工作,也没觉得多难受,可一见到郑淮明,筋骨都?像被?抽断了一样。
余光里,是?他结实宽阔的胸膛,和骨节分明的手……
她忽然一寸都?不舍离开他。
方宜撒娇似的,又?有点委屈:“头好晕……”
她靠着病床边缘,微微抬腿,侧身就这样缓缓贴着栏杆躺下来。
郑淮明微怔,眼?见女孩的肩膀半悬空在床边,下意识地扶住,往里面带了带。
单人病床本就狭窄,躺下两个人是?很勉强的,更别提他一米八几的身高……两个人近在咫尺,衣角相触。
方宜发丝被?蹭乱了,缠绕在一起?。她纤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细看?之下,竟是?哭了。
一眨眼?,一两颗泪珠落下来,洇湿了口罩的边沿。
眼?睛红彤彤的,睫毛无力地下垂,投下淡淡的阴影,是?那样脆弱。
郑淮明心疼得无以复加,从未如此痛恨自己?无法代她受苦,所有的理智都?瞬间被?搅成稀碎,忍不住将方宜一把?揽进了自己?怀里。
掌心拢住那颤动的肩膀,轻轻摩挲,怕她气闷,另一只手想要替她摘下口罩。
方宜轻轻摇头,挡住郑淮明的手,闷声道:“不要……会传染的。”
“我不怕。”
郑淮明用了一点力气,轻柔解开她耳后的细绳。
清新的空气涌入口鼻,病房里温度高,方宜掩着口罩的脸颊上渗出薄薄细汗,和泪水混在一起?,被?他略有粗糙的指腹轻轻抹去。
两个人紧紧相贴,郑淮明的小?臂用力将方宜搂紧。她全然笼罩在男人熟悉的气息中,是?那样安心、踏实,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温暖的漩涡。
方宜无比后怕,当时在手术室外面等的几夜,她多少次和上天祈祷,以为再?也无法和他相拥……
本就感冒虚弱,头昏脑涨,刚刚在楼下的心慌和害怕一齐涌了上来,忍不住抽泣。
感受到怀中人哭得伤心,郑淮明心急如焚,直觉感冒不至于让她如此难熬,低声哄道:
“到底发生什么?了?方宜……你跟我说。”
委屈是?最怕人问的,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方宜哭得更厉害了,揪住郑淮明胸口的衣料,眼?泪簌簌而下:
“住院部有人跳楼了……我好害怕……”
郑淮明确实听说中午有病人跳楼,这在医院并不是?多么?罕见的事,算时间,她应该也没有目睹过程,便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下一秒,却听方宜哽咽道:
“好害怕……是?你……”
郑淮明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猛然顿住。
“我知道不会的……但我还是?……”她泣不成声,长时间积压的情?绪溃塌,“你知道……我看?到你写的那些?话有多……多害怕……”
一想到他曾经真的想过要放弃生命,甚至已经走到了那碎石下落的深渊边缘,方宜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