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

春鈤

次,郑淮明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眼?中是?沉沉的、深不见底的墨色。

他捏着病历的手松了些?,低声说:“慢点开车。”

方宜笑了她明白,要完全让郑淮明重新完全依赖自己?,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这个速度她已经很满意了。

周末时雪停了,可寒风依旧凛冽。

方宜在电视台和医院间来回跑了两天,疲惫让寒冷钻了空子,周日一大早就咳嗽不停,骨子里也透着酸软无力。

吃过午饭,沈望拍外景回来,一眼?就发现方宜精神不济,窝在监视器后面昏昏欲睡:

“是?不是?感冒了?你回去休息吧,下午的工作我来看?着。”

方宜确实觉得头有些?晕,去茶水间冲了一杯感冒药喝下,走之前不忘嘱咐剩余的工作。

“行了,我在你还不放心?”沈望担心,“要不要我送你?”

“没事,我打个车就行了。”

下午时间很紧,方宜执意没让他送,拦了辆出租车径直驶向了二院的方向。

尽管郑淮明这几天恢复得好些?,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记挂着,哪怕身体不舒服,也总想待在他身边才安心。

裹紧围巾走进医院,远远只见住院部侧门围了好多人,午后刺眼?的阳光下,警车红蓝顶灯闪烁,一片嘈杂。

人群的间隙中,有几个民?警拉起?了白线。

“唉,这个月第二个了吧……太可惜了。”

“年纪轻轻的……”

来往者议论纷纷,方宜隐隐捕捉到几个词,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那是?一种比思?维更快的本能,源自骨髓里的心慌,顺着血液流入四肢百骸。

她脚步乱了拍,拨开围观者往里走。

“肺癌也不是?不能治啊,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我听说上有老、下有小?的,这次烧伤才检查出来,不想拖累家里人。”

花坛的土地上,已经盖上了一层蓝色塑料布。

民警驱赶着:“散开、散开!不要看?了,不要拍照!”

寒冷的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方宜怔怔地呆了几秒,后知后觉手指有点发抖。

或许是?因为感冒,呼吸有些?闷滞。她转过身,一边走远,一边松开了围巾,直到脖颈间的包裹感完全消失,风涌入领口。

直到走近病房,室内外温差大,方宜感到嗓子痒痒的,又?开始咳嗽。

咳了几声,反而将心神拉扯回来,她从包里掏出一只医用口罩戴上,推门而入。

冬日晌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洋洋洒洒地落进来。近日来少有的晴朗,薄薄一层,泛着橙黄温暖的色调。

只一眼?,看?见了靠在病床上看?笔记本电脑的男人,方宜眼?眶还是?一下子潮湿了。

郑淮明闻声抬头,划着操控板的指尖顿住:“怎么?中午回来了?”

方宜侧过身,避开他的视线,脱掉羽绒服挂在架子上,闷闷地答非所问:“嗯……回来一趟,你吃饭了吗?”

女孩的声音有些?嘶哑,长发随意地挽起?来,碎发间一闪而过微垂的双眼?竟有些?红。

郑淮明敏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合上了电脑屏幕,遥遥唤道:

“方宜?”

她不答,转身走进卫生间,传来水龙头哗哗的响声。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方宜走出来,掩唇咳嗽了几声,神色怏怏。

“是?不是?感冒了?”郑淮明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担忧道,“你过来。”

方宜站在原地不动,抬手将口罩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