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平时郑淮明看见她掉一滴眼泪都会心疼地手足无措,第一次,躺在病床上昏迷着的男人没?有、也?无法对她的哭泣做出任何回应。
然而,一旁心?率检测仪上,闪烁的数字却忽然上升。
方宜心?头一颤,紧攥住郑淮明的指尖:“你能听见是不是?你真的能听见……”
“在贵山的时候,你答应我要重新买一对戒指,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去?挑好不好?……”她又自顾自说了好多话,将回忆的点点滴滴串联,只求他能多听见哪怕一丝自己的声音。
眼看时间已经要到了,方宜实在是不舍离开,眼眶通红着,目光眷恋地描摹过郑淮明深邃的眉眼。她那?么希望,此时他能睁开眼看看自己……
忽然,她俯下身,一个小心?翼翼的吻,隔着薄薄的口罩,落在他眼角的泪痣上。
相触的瞬间,她心?间像有电流穿过
方宜轻轻眨眼,一滴滚烫的泪水落下来,染湿了郑淮明苍白?的侧脸:
“不要放弃……就算是为了我,不要放弃……”
郑淮明静静地躺着,往日?强大可靠、挺拔如松的男人从未显得?那?样单薄、脆弱。
这一次,监护设备上的数字再没?有了回应。
探视的时间结束,一名陌生?的男医生?走过来,将方宜请出去?。她留恋地一步一回头,他的面容终究彻底隐在了沉重的仪器之?间。
从此以?后,方宜每天都会陪在病床边和郑淮明说话,即使探视结束,也?固执地在病房外守了一夜又一夜。
郑淮明再没?有在她面前醒过,作为回应的,只有他深陷昏迷的寂静。
但也?是从这天起,郑淮明的各项指标奇迹般地没?有再恶化?下去?。
李栩说,他醒得?少或许是件好事,至少说明他不再一次次反复受困于剧烈的刺激和疼痛。对于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来说,是机能自我恢复的基础。
七天后,郑淮明情况稳定,得?以?转出重症监护室,住进了住院部顶楼的单人病房。
为了尽快促进自主调节,周主任酌情撤去?了部分体外输液和循环仪器,但这也?意味着在恢复初期,他的身体会承受更大负担。
不到一天,郑淮明疼醒了三次,却又没?有真正清醒过。他在昏迷中剧烈挣扎,生?生?将手上的约束带扯断,
春鈤
整个人侧蜷起来,意识不清地簌簌发抖。
方宜来不及拉住他瞬间抵进上腹的手,刀口撕裂渗血,心?率和血压发出刺耳的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