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习惯了他粉饰太平的行事?风格,见他面色不好,也没什么兴致再吃:

“走吧,我明天还要?出去拍摄。”

郑淮明没再坚持,后一步指尖撑着桌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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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出差一周,过了八九天,郑淮明仍没有发来?回到北川的消息。

方宜打电话给李栩询问?,得到的回复是他还在莲城。李栩是他下属,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她忙于几个小型拍摄,没有无聊到去医院堵人。

她不想再拖延,先联系了搬家公司,直接发了信息给郑淮明:

【这周六我就搬走了,那几盆郁金香我先带走照看。】

一锤定音。

元旦跨年那天,方宜是和沈望、谢佩佩一起过的。

他们坐在谢佩佩狭小的出租屋客厅里,一边喝啤酒,一边一起翻看在法国时拍的纪录片。

那时候的作品无关商业,只?单纯年轻人有对?艺术的鲜活追求,甚至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拍摄手法有些粗糙,画质也远比不上如今。

可就是那样天真烂漫、无法复刻。

零点时,窗外?响起了烟花绽放的声?音。

屋外?大雪,室内温暖明亮。

沈望喝得脸微红,举起酒杯,激动道:“祝我们以后不忘初心,拿下电影节大奖!”

谢佩佩笑:“不为了钱,但是投资会源源不断地来?!”

玻璃杯口碰在一起,冰块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方宜也笑,内心是前所未有的轻盈:“新年快乐!”

一年过去了,她由衷地希望,所有旧事?真的能翻篇,迎接全?新的生活。

无论是她,还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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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似乎真的迎来?了新气?象,工作室接到了一个美妆品牌的宣传片。是弘文传媒帮忙引荐的上市知名?品牌,他们看了珠宝纪录片的样例后非常满意,直接签了合同。

也因此,工作室年后一连好几天都忙于加班。

周四晚上深夜十一点半,方宜做完预算表才踏上回家的路。

深冬的北川越来?越冷,连日大雪。

下出租车前,方宜特意裹紧了围巾,一推门?,还是被冬夜寒风吹得一个寒颤。这个点小区里没有行人了,她独自打伞往楼栋走去。

隔着很远,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在大雪纷飞中若隐若现。

细密的雪花模糊了视线,那人静静伫立,没有要?上楼的意思。

雪夜里谁会在这里干站着?方宜有些紧张,指尖已经?摸到手机,想要?打电话给保安室。

突然,一个熟悉低沉的男声?划破雪色,远远传来?:

“方宜,是我。”

只?见郑淮明没有打伞,挺拔高挑的身形隐在斑驳树影下,任雪粒落满他肩头。零下近十度的风雪里,黑色的羽绒服积了厚厚一层雪,不知已经?等了多久。

方宜心头一跳,连续两天加班昼夜不分,疲惫的神经?一时难以反应。

她走近,脚步停在三步之遥,就已经?闻到了男人身上迎面而?来?的酒气?,连冷风都难以完全?吹散。

楼栋的声?控灯随之亮起,微弱暖黄的光斜射,映出郑淮明苍白至极的脸色。他羽绒服里露出深色西装的领口和领带,像是刚参加完什么商务场合。

“你已经?回北川了?”方宜不禁皱眉。

这么大的雪,她只?是从?小区门?口走进来?,都冷得直发抖。

郑淮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直从?口袋里拿出什么,递到方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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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薄薄的名?片,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