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掩埋,一次次的重蹈覆辙,让她连与他争吵的欲望都全然丧失。

他们享受着亲吻和陪伴,生活中的所有小事?郑淮明都会迁就她、照顾她,营造出一副爱情?亲密的假象。

可一旦遇到大事?,郑淮明永远有自己的一套解决方法,其中不包括和她共同商量,甚至没有知情?权。

两个人沉默着上了楼,直到方宜卸下拎包转身进屋,郑淮明像是有些焦急,拉住她的胳膊:“对不起?,我只是怕你难过,你妈妈好?不容易来北川找你……这件事?我没有准备不告诉你……”

方宜停下脚步,轻声问:“什么时候?”

等池秀梅哪天死了以?后,还是更晚。

郑淮明顿了顿,声音低哑下去,实话说道:“等转院回?珠城以?后。”

方宜站在客厅中央,环视着这个屋子。原本黑白灰的色调中,沙发间放着两个浅黄的柔软抱枕,茶几上浅粉的水杯里还余半杯橙汁,遥控器框里是几包没吃完夹起?的零食……这里已经慢慢地染上了她的色彩,一点、一点的侵入。

可他的心呢,她回?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方宜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正走进去过。

“够了。”她无?力地叹息,触及那苍白的脸色,念及他还病着,不欲争吵,“我只希望你记得,我是一个成?年人,我不需要?你为我好?,我有自己的选择权。”

方宜冷静道:“从小生活了十几年,我比你更了解我妈……你这样做,我不会感?激,反而觉得在你心里我很?愚蠢、很?软弱。”

一步之遥,郑淮明注视着她失望、哀伤的表情?,心头微微震颤。

或许,这一次他真的错了……他盲目想要?保护的这个女孩,远远比他想象得坚强、镇定。

“对不起?……”

郑淮明喃喃道,巨大的心慌将?他吞噬,可这一句道歉已经说过无?数次,此时显得那样单薄。

方宜点点头,没有再多作回?应,神色寞然地看了一眼表。

已经早上六点了。

夜里又是输液,又是等手术,两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更别提郑淮明还犯着胃病,此时已是面?如金纸,叫人看着都心揪。

“你今天上午没班,再去睡一会儿吧。”她温声劝道。

郑淮明见方宜神情?稍缓,心中那根弦却始终无?法松弛,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往卧室走去。

背影渐远,却不是主卧的方向

“我就在次卧睡一下。”方宜回?避了他的视线,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商量,“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十点还有拍摄,免得起?床吵醒你。”

郑淮明微怔,一句“没关系,我……”还未讲完,已被?关门声挡在外?面?。

他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心跳忽然乱了节奏,整个人像忽然从高空坠下,失去了所有感?知。

踉跄着上前想要?挽回?,郑淮明拉下门把,慌乱扳动?了几下,却无?法推开。

从里面?上了锁。

就像她伤透了的、斑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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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降临,一夜席卷这座北方的城市。前个周末温暖的阳光像是一场幻觉,满地落叶被?暗沉干燥的风彻底清扫。

清晨五点过半,医院还笼罩在清冷的薄雾中,空气中泛着潮湿,人迹寥寥。

郑淮明刚下手术,换去白大褂,一身黑色夹克,从侧门独自走出急诊楼。

这个点食堂已经开始供应早餐,他脚步微停,犹豫了一下。但只是想到那些汤汤水水,就已经开始反胃,实在吃不下一口,还是匆匆路过。

靠近门诊楼,远远地,树下一团杂乱的色彩映入眼帘。细看是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