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身的寒气将她?全然包围,方宜声泪俱下?,被绝望和无力反复撕扯着?。可她?竟抵不过一个病中男人的力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忽而,男人裸露的颈侧映入眼帘,薄薄的皮肤下?,血管和青筋依稀可见,是那样脆弱。

方宜恨极,一口咬了上去

尖锐的牙齿深深嵌入最柔软的皮肤,郑淮明闷哼了一声,生生忍下?,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

她?越咬越重,直到刺破皮肤,嘴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才缓缓松口。

只见那苍白的颈侧留下?两道细长的伤口,不断地渗出新鲜的血液。

方宜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的牙印,有片刻失神,却感到郑淮明的力量微松。他艰难地抽手,换了一个方向抱住她?,扯下?自己另一侧的衬衣,露出大片颈侧的皮肤。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只要能解气,咬吧。

方宜一怔,忽而丧失了所有力气,浑身瘫软在郑淮明的怀抱里,失声痛哭。

郑淮明感觉到怀中女孩的颤栗,顿时?心?疼得手足无措。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将她?拥入胸膛,在她?柔软的发丝间?辗转,急切又小心?翼翼地去吻她?脸颊上的眼泪。

泪珠滴落,是那么滚烫,在他心?间?灼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窟窿。

可上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温热的潮湿早已浸透衣料。郑淮明垂眸深深地喘息着?,眼前越来越模糊,最终还是陡然失去了意识,软倒在了方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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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镇上的小诊所灯火通明,卷帘门?慌乱中只拉开了大半,在黑夜中倾斜出薄薄的灯光。

瓷白的地砖上,几滴鲜血触目惊心?,一路从门?口延伸向诊室。

越往里,越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垃圾桶旁,掉落着?几团沾满血、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纱布。输液架上挂有几袋药水,顺着?细管慢慢流入手背的血管。

即使是陷入昏迷,郑淮明依旧难受地辗转,可手腕被软绷带绑在病床架上,只能无力地喘息。

方才送进?诊所时?,他术后伤口大量失血,血压一度降到了危险值。来不及送到市里,是夏老伯将镇上诊所唯一一名医生喊来,但这里医疗远不比北川,医生只能勉强帮他紧急止血、缝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