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淮明的世界一片寂静,交杂着阵阵耳鸣和晕眩,自然也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
突然,一个魁梧的肩膀重重地撞上?他后背,中年大叔直接从?侧面挤了过去,回头狠狠瞪了一眼。
郑淮明踉跄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妨碍了通行,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说抱歉。
可下一秒,剧烈急速的疼痛忽然从?胸腹上?冲,猛地将他淹没。
已经完全?超出了可以忍耐的范畴,郑淮明来不及反应,膝盖已经一软,跪倒在大理石地面上?。
四?周发出一阵惊呼,车站工作人员急忙围过来:“先生,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内脏如被白蚁啃噬,细密尖锐的剧痛蔓延,郑淮明感到一股热流倏地涌出喉咙。他太知道这会是什么,一边抬手?捂住嘴,一边尝试吞咽下去。
他不怕呕血,只怕他们不让他上?车。
“先生!先生!”工作人员焦急地呼喊,拿出对讲机,“这里有人突发疾病,快叫救护车!”
郑淮明用力地摇头,挣扎着要起身,唇齿都含满了血,意识朦胧中死死用手?掩住。
他想说,我没事,我要上?车。
然而,这似乎不是一次普通的出血。
滚烫的鲜血从?指缝淅淅沥沥地溢出来,顺着郑淮明苍白的手?臂流淌下来,染湿了衬衣,滴落在灰白相间的地板上?。
越来越多?的血随着胸腔的震颤喷洒,郑淮明眼前一片血红,终于放弃了无用的挣扎。在四?周的尖叫声中,他弯下身子,抵住痛处,大口地将血吐了出来。
这一刻,郑淮明意识到,他错了,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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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月的葬礼是在碧海办的,正式而简单。
通知了她?的亲生父母,他们都没有来,反而是碧海医院的不少医生和护士,还有拍摄纪录片的工作人员参加了这场特殊的仪式。
住院和定期检查期间,苗月乖巧懂事,又可爱嘴甜,留下很多?美好温馨的回忆,很多?人都默然流下了泪水。
方宜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一身黑裙,怀中抱着沉甸甸的遗像,她?只感觉身体像被掏了一个大窟窿,无数风从?中呼啸穿过。
这条鲜活的小生命带着一部?分她?童年的痛苦,一起埋葬在了这座临海的小城。
郑淮明最终也没有出现?,再无音讯。
没有一个人敢在方宜面前再提他的名字。
这三个字就像四?年前那个冬天一样,从?脸红与起哄声,悄然变为了某种默契的禁忌。
短短几天,方宜瘦了一圈,曾经总是亮晶晶的杏眼黯淡无光,眼神明显暗沉下去。
葬礼结束后,金晓秋陪她?回小院子收拾遗物和行李,待方宜进屋后,金晓秋赶忙将周思衡拉到角落。
“怎么会还没有消息?南市那边的派出所问了没有?那个保密单位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金晓秋一连串问题轰炸在周思衡面前,威胁道,“你最好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这次再出什么幺蛾子,我保准跟你离婚!”
周思衡知道妻子关心则乱,可他确实?一无所知。碍于郑淮明的工作特殊,名义上?又还在南大交流,他不敢大张旗鼓,只能发动身边所有人脉旁敲侧击……
大学、医院、警局,几乎把南市和碧海翻了个遍,就是没有半点消息。
“问遍了,二院确实?是派他去学术交流了,但那个什么保密单位、实?验园区的,沈望托人去问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他嘴里没一句实?话!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金晓秋气急,脱口而出,“我不会像四?年前那样放过他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