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程流霜有了习剑的想法,她不想再遇袭时只能坐在车厢,她从来都不是被动的。
陵游因此命人打制了一把轻剑,适合女子拿捏,由他亲身教公主习剑。
程流霜再见到轻剑后,发现了剑刃上的顼字,便道:“谁命你刻的字?”
陵游不知如何回答,自以为她不悦,便跪地听罚。
程流霜指尖抚了抚剑上的字,问道:“什么意思?”
他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意为玉冠,与属下曾经的字有关。”
程流霜挑了挑眉梢,“想起自己的身世了?”
陵游道:“没有,属下是陵游。”
“还真是以下犯上呢。”程流霜淡淡一笑,看向手里的轻剑,“那本宫就当是你赠于本宫的了。”
陵游微愣,抬眸看向程流霜,他本以为她会因此发怒,他已为自己的私心做好被罚的准备。
她的面容与脑海里时常出现的那抹身影重合在一起,或许他本就是忠于公主殿下的,护卫殿下的。
程流霜的剑术是陵游一招一招所教,虽然好奇他为何精于剑术,但她从来都不会问。
陵游是她唯一的贴身侍卫这样的身世就够了,她不想失去,他也不用想起。
好景不长,一年后周皇驾崩,储位未立,戊华国师独掌权位,欲将皇位传于大皇子,于是五皇子政变。
大周就此变天,动荡不已,国祭当晚,皇宫火光四溅,禁军集结,大皇子与兄长五皇子于宫中相斗。
在那片暴.乱中,国师府的马车出现在了尚月宫门前,程流霜望向秋夜里的圆月,斟酌许久,未能等陵游归来,她不得不便踏上马车。
皇城暴.乱,百姓人心惶惶,烟霾笼罩在皇宫上方,程流霜乘上的马车逐渐远离皇宫,她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
陵游赶回尚月宫时,早已姗姗来迟,人去楼空,他驾马追寻而去,满心都是公主殿下的身影,慌张不已。
陵游提剑孤身闯入国师府,剑起剑落,血溅面颊,不畏生死,从府门来到亭院。
夜还是那般的静,月色落在地面上依旧如似银霜。
陵游推开那扇每次都让他心忧难捱的竹门,素雅的屋内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他的鞋履踩到血迹上。
程流霜神色惶然,席地而坐,身上的衣衫已被撕破,露着雪白双肩,双手染血。
不远处的戊华国师倒于血泊中,腹部插着的是她那把轻剑,早已没了气咽。
她神不守舍地看向陵游,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杀人了......”
陵游心绪微沉,他只要她平安无事,跨过国师的尸首,抽出那把轻剑收入鞘中。
陵游一路闯来满身是血,俯身将程流霜抱起,低语道:“属下带公主殿下回宫。”
程流霜眸色微暗,回过神来,将头首依向他的胸膛,从没有在这一刻与他更加贴近。
就这样他带着她明目张胆地离开国师府,身后是权高位重的国师大人的尸首。
随着国师之死,大皇子于皇宫败于五皇子之手,夜深之极,烽火渐灭。
尚月宫中,程流霜坐在美人榻上,任由陵游为她擦拭伤口,他跪于她身前,握着血迹斑斑的玉足。
足上是被瓷片扎伤的口子,洒上金创药时,程流霜微微蹙眉,依旧失神,似乎还未从了结戊华的事中走出来。
直到陵游把纱布缠上,程流霜看向了他,二人目光相视。她微微探身,柔顺的长发落在身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拉起来。
“本宫要你此生都守在本宫身边。”
陵游放下她的腿,唇角微勾,“陵游此生都守护公主殿下。”
程流霜眉目微松,沉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