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行,这样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糟糕,这不是和天元相处的正确方法。

他应该假装天元还没回来的事情没有发生,这样他们就能平安的度过今天,迎接美好的明天。

但友谊不是这么算的,尤其是他们三个之间。

他们不需要太坦诚,但也需要坦诚,他们不需要很多温情,但因为天元的存在,他们温情太多了。

而羂索认为,既然有太多温情,他们之间就需要一些剑拔弩张。

最重要的是,天元因为那个秘密耽误到了现在,甚至没完成她的承诺,在日落之前和他们汇合。

这是她犯的错误,而她必须因此付出代价。

羂索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比如理念,比如杀人,比如某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在这些东西还堆积在他们待处理名单上的情况下,牵扯出那个一直给天元提供咒具的人只会是一场灾难。

他们会为此争吵,打架,上头了甚至会互相诋毁,冲着要彼此的命一样下手,甚至可能会说出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运气好点能重新回到平衡点,运气差点就要再次说拜拜,而他们这次可不一定还有碰巧撞见的运气。

但那又怎么样呢?羂索想。

就像他刚刚想过的他们之间需要一些剑拔弩张。

“好吧!”羂索说服了自己,起身,眼神坚定起来,“那我们就走吧!让我们去寻找天元!”

两面宿傩听到了羂索的话,但他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发呆。

他总是在思考,年幼的时候尤其,那个时候他单独待在房间里,有的时候会有人进来教他说话、行走、认字,再长大一些,会有人给他带很多书。

他学习着书中的东西,思考着,迷惑着,想象着外界。

再大一些,他被放了出去,他看到了书中描绘的那些东西,也真正接触了人类的恶意。

掠过那些包含恶意的日子,然后就是之前的事情,又或者说,现在的事情。

在和天元还有羂索一起赶路的时候,两面宿傩发现自己很少沉静的思考,也很少在发呆,这可能就是生活变得充实了些的证明。

没什么好提及的幼时里,他很少得到什么,摧毁反而是常态。

他和天元还有羂索的第一次相遇绝对算不上愉快。

天元表现的最友好,但她一开始就想把他们留在结界里,羂索想让他殿后,他想让天元殿后,天元想让羂索殿后,为此,他们都下了暗手。

虽然最后谁都没有成功,但他们下手的时候也都没有犹豫。

天元是最阴险的那个,羂索出的阴招都没有她的多。

两面宿傩的眼神很好,哪怕是在那天的黑夜,也仍然看清了天元全部的表情,他仍然记得那碗被天元下了药的肉汤,和她“补刀”时的神色。

是的,她当时那么做了,但现在仍然是他们中最好的那个。

至于羂索,老实说,两面宿傩并不讨厌他,他同样认可羂索是他的友人,他有他的可取之处。

……总之,羂索是他们的一员没错。

他现在的处境和年幼时已经不一样了,在难得发呆欣赏天空上圆月的这一刻,两面宿傩由衷意识到这点。

他拥有了一些事物,拥有了朋友,于是他就很少再去思考。

因为很多东西和他现在拥有的相比都无足轻重,所以两面宿傩并不在意。

就像他并不在意天元这次的小小失约。

“宿傩,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发现两面宿傩在发呆,羂索拽着他摇了摇,试图把他从发呆的状况中叫醒,“我们得去找天元了,她说不定遇到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