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俨然已是?汗涔涔了,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挂在了鬓边,整个人看上去脆弱无比。但薛野丝毫没有服软的打算,只看着徐白眨了眨眼,道:“在下是?五灵根,就算真的丹田里有些?杂乱的灵力被不小心?引入体内,也不是?什么奇事?。”

五灵根是?所有灵根最下等的一种, 不管什么属性的灵气都往气海中吸收,只是?灵气分属五行,相生相克,故而?炼化起来事?倍功半。叶归苦修为?本?就低下,符合五灵根修行缓慢的特征,薛野用这样的借口,也算合情合理。

薛野赌的,便是?刚刚短暂的一个打眼,不足以让徐白有百分百的把握。薛野不知道的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脑袋还枕在徐白的手掌上。虽然用的是?旁人的脸,但一双熟悉的眼珠却如同想要背叛它的主人一般,倔强地与?徐白对视着。

没有人会认错爱人的眼眸,万古如斯。

徐白忍住了想要上手抚摸这双眼睛的冲动,只淡淡地威胁道:“你这么说,是?想让我再进去看一眼么。”

说这话的时候,徐白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薛野的眼睛,就像看着自己丢失后又寻回?的珍宝。只见?眼前的人听了这话,目光几乎下意识地往右下方瞥去。这是?薛野每次说谎前的惯用的小动作,他自己不曾发现?过,但与?他打了许久交道徐白却一直都很清楚。

徐白记得他年幼的时候,庙祝曾经同他说过:“如果你真的爱上了一样东西,那就让它离开你;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这样东西又自发地回?到了你身边,那恭喜你,你已经永远地拥有它了。”

那一瞬间,徐白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他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不着痕迹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但薛野没有听见?这声喟叹。

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应该怎么稳住徐白。他决定反客为?主,佯装生气冲着徐白说道:“大人真是?好生无礼。就算在下位卑言轻,但未经允许私入旁人丹田,怎么也不合礼数吧!”

的确。若是?陌生人,徐白此番行径确实不合礼数,或者应该说,是?流氓行为?。

“况且!”薛野见?徐白没有反驳,胆子?便也大了起来,太高了声音接着说道,“分明是?我给大人看病,大人不配合便也罢了,怎么还来质疑我?”

徐白反问他:“我不该质疑你吗?”

该。

薛野本?来就是?混进来的心?怀叵测的可疑人员,但是?架不住他理不直气也壮。

到了此刻,薛野被震得生疼的经脉终于?平息了下来,他微微侧头,躲开了徐白温热的手掌,同时也顺便避开了徐白咄咄逼人的视线。他道:“是?玉枝姑姑让我来的,大人究竟是?信不过我,还信不过玉枝姑姑?”

薛野把玉枝搬出来,本?来是?想着徐白与?玉枝毕竟同行三月,怎么样也该有些?起码的信任了,但可惜,回?答他的却是?徐白斩钉截铁的声音:“都信不过。”

说这句话的同时,徐白突然一把抓住了薛野的衣领,而?后轻巧将薛野给提了起来,如同拎着一件行李一样,拎着薛野快速地向后掠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薛野整个人都是?迷糊的,他也不知道徐白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巨大的力气,他只知道他突然脚跟都离了地,只有用力伸直的脚尖能费劲地够着地面。薛野拼尽全力舒展着脚面?,想用脚尖多增加些与地面的摩擦力,好缓一缓向后疾驰的速度。

当?然,就算脚尖擦出火星子?了都缓不了徐白的速度。

“嘭”的一声轻响回?荡在中殿的二楼,惊动了窗外松树上原本?栖息着的一双椋鸟。它们“扑棱棱”地扇动着翅膀,扰得白头的松树都落了一身沧桑。

兵荒马乱之后,一切又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