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顾越,看着她牵挂一生的、让她无比骄傲的儿?子:“阿越……娘放不下你、娘走之后?……就更没有人提醒你……好好照顾自己,你要、要学会爱惜自己……”

顾越紧紧回握冯氏的手,只低低唤了一声娘。

冯氏气?若游丝:“阿越,娘的心肝肉啊……你父亲他,自私了一辈子。娘也糊涂了一辈子……娘真?的很后?悔,很后?悔……”

顾越柔声道?:“娘,您不要这样讲。”

“阿越,阿越……娘真?的错了,这些年……无时不刻不在?后?悔。分明你连听到姜姑娘的名字,都会掩饰不住欢喜的神色。外人看不出……娘看的出……可是娘看的出,却装作不懂啊……都是娘害了你……”

她每说几个字,顾越都要轻轻为她顺气?:“娘,是孩儿?不孝,任性又固执。没能让您看到孩儿?成家。孩儿?此?生最对不起的,便是您和父亲。”

冯氏摇头:“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她大张着嘴,气?息有些上不来,死死盯着顾越。心头涌起无数嘱咐想?要往出掏。

天不垂怜,纵还有千言万语要说,却连一点时间?也不肯施舍了。

头一歪,未曾瞑目的眼熄灭了所有光芒。

顾夫人离世后?半年,顾修远也在?睡梦中与世长辞。顾月连丧考妣,默默独身办完了父母所有后?事,一言不发撑起顾氏门楣。

那时他已是而?立之年,守孝三年后?,说亲的媒人重又登门,络绎不绝。

他一一婉拒,夜深人静之时,听手下细禀姜眠在?艳阳洲一切安康顺遂,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宴云笺对其照顾呵护之温柔细微,实乃当世罕见。

听后?,他默了良久:“那就好。好。”

除了好。他不知还能说什么。

彼时,李青霜第三个嫡子都已经出生。顾越去?送了份礼。临出门时,被李青霜拉住,低劝:“大人。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顾越问:“考虑什么?”

“下官也不知大人心中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人活这一辈子,总不能对不住自个。想?要什么,做便是了,说出自己喜欢的、爱重的。不丢人。”

顾越点点头。

回到府上,他真?的认真?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