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忙于拍戏, 尹棘又瘦了很多。

她单薄瘦弱的身体稍显无?助,几乎陷进了床垫内, 有几缕短发湿腻地贴在额角, 形状好看的耳廓也泛着薄红, 眼睫毛则恹恹地垂着, 坠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显然还未从?那个可怕的梦境缓过?神来。

他无?可奈何地轻扯唇角。

心头泛起一股软涨感, 想去拨弄她的耳珠, 又怕她再次炸毛。

闹脾气的丸丸, 不免让他想起小时候跟他吵架吵输的小青梅, 娇气到快要滴出水了。

但这样的丸丸,也会让他的心底滋生出许多恶劣的想法丸丸越落泪,哭得越可怜,他就越想欺负她, 为了避免那种事的发生, 还是快些把她哄好为妙。

原丛荆再次将女?人抱进怀里。

尹棘刚要为自己擦拭眼泪, 身体的行动却因男人臂膀的禁锢再次受限。

她心底又生出一股无?名火, 咬着牙,向后伸出胳膊肘, 想狠狠地怼他。

原丛荆及时躲开。

他抬起手, 扳过?女?人削瘦的肩头,让她正对?着他,帮她擦拭起颊边的眼泪。

尹棘阖上双眼,渐渐安分下来。

不同于男人怀里熨帖又烫热的体温, 她感觉他的指尖沾染着凉意,甚至很冰,纯棉材质的家居服散发着常用沐浴乳的苦橙和薄荷的冷冽气息。

“我在梦里就那么可怕吗?”他格外耐心,也刻意放轻声音,询问道。

听见原丛荆又提起那个梦。

尹棘皱眉,点了点头,随即便在男人的低哄中,将能回?忆起的梦境片段同他复述了一遍。

她无?奈地说:“可能是我太?入戏,都有些魔怔了,最近总是梦见电视剧的内容。”

“嗯。”原丛荆淡淡垂眸,边揉着她软软的耳廓,边说道,“丸丸难得放假,要好好休息,别再因为梦里的我生气了。”

尹棘:“……”

也不仅是因为那个梦境,才对?原丛荆发脾气,梦境其实是被潜意识加工或异化出来的记忆碎片,她之所?以梦见那个笼子,怕也是跟最近总在监牢里拍戏脱不开关系,而至于为什么会梦见那样疯狂的原丛荆,也是因为他昨晚对?她说了很多威慑性十足的话。

他确实骂了她蠢。

也确实近乎低吼地说,要将她关起来。

想到这里。

尹棘的心底就积了股火,气到又想伸手掐他,但刚才已经打了他一个巴掌,不好再欺负他,便攥住了他贴在她心口处的银质狗牌。

尹棘捏住它?,抬起眼,郑重地问:“阿荆,如果我将来还会犯迷糊,你真?的会把我关起来吗?”

原丛荆没说话,和她对?视的那双漆黑的眼睛深邃又深沉,不免让她想起了梦里的他。

又过?了几秒,他还是没有回?答,仅用右手捧起她的脑袋,俯身吻住她的额头,偏薄的唇瓣慢慢下移,无?比温柔地又去亲她的眼皮。

尹棘隐隐知道了他的想法。

心脏开始发胀,连带着眼眶也有些酸热,如果她主动询问,原丛荆从?来都不会在她面?前?撒谎,他的沉默,就代表了那个答案阿荆还是无?法将禁锢她的念想,从?脑海里祛除掉。

其实尹棘很清楚,拥有这种想法的原丛荆,要承受极大?的痛苦和煎熬。

她也能体会到,他很想将对?她的感情变得简单一些,不要掺杂那些沉重又偏执的元素,但那只?恣睢的野兽却永无?止境地被困在他的心灵深处,他只?能压制它?,但无?法赶跑它?。

“我要将丸丸保护好。”

他终于开口,无?比郑重地说:“只?要将丸丸保护好,我们就不会变成梦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