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要给她下马威,再拿些乔的。
那么,鹿兆春到底对她存了些什么心思呢?
都让她穿洋装了,总不会是?让她进公馆,做伺候姨太?太?的丫鬟。
莫非,真是?想让她做第三?房姨太?太?么?
还是?,仅是?单纯起了想玩一玩的心思,让她做类似于古代通房之类的玩物。
玉茗有些懊悔。
在刘妈妈那儿吃过那么大的一次亏,竟还这么信任如鹿兆春那般深不可测的男人,以?他?如今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仅是?图她的色还好?,如果存了别的算计,譬如要把她当礼物,送给他?要巴结的什么权贵,她岂不是?误入了新的贼窝?
但玉茗没有拒绝的余地。
鹿兆春是?典型的商人,并不是?什么大善人,虽然和他?共乘黄包车时,他?说要报她当年的解救之恩,但为了赎她,他?可是?花了一万大洋,玉茗想,商人都重利,鹿兆春救她,一定是?因为她有用处。
换完洋装,来到公馆的客厅。
那位如夫人的态度,倒出乎意料的亲切热情,杜氏的年纪,不过比玉茗大了六七岁,但却颇有长辈风范,温柔地询问她,吃不吃得惯西?式早餐,如若吃不惯,就让下人煮些芥菜馄饨。
杜氏穿了件马蹄领的丝质袄裙,剪裁保留了些许的中式风格,七分袖的,露出了纤细凝白的手腕和小巧别致的西?洋腕表,梳着清爽的侧分短发,瞧上去倒不像是?大亨的姨太?太?,反而像个满身清正之气的女学者。
鹿兆春的这位如夫人话术很高超,在吃早餐时,有意避免谈及玉茗的出身,但又总能抛出合适的话题,和她聊叙下去。
自从?在刘妈妈那儿吃过大亏后。
玉茗发自内心地抵触所?有对她过分热情的人,她故意表现得不善言辞,生怕如夫人别有居心,在打什么恶毒的算盘。
她味同?嚼蜡地咬了口西?式吐司,终于在如夫人喝热牛奶的间隙,插话问道:“鹿先生怎么没在,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吗?”
“老爷啊。”如夫人回道,“他?昨晚坐火车去宁波了。”
如夫人似乎对丈夫的缺席习以?为常,她笑了笑,又说:“老爷今年刚在宁波开了家轮船航运公司,但码头的事没谈拢,下边儿的人又蠢钝,办事不怎么得力,只能亲自出马了。”
玉茗和刘妈妈搬进法租界三?年,早就对鹿兆春的权势有所?耳闻,但直到被他?从?监狱里救下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鹿兆春的手,竟然都能伸到租界的会审公廨,就连负责审讯她的中方谳员,都可以?被他?摆弄,鹿兆春在公共租界里,甚至有支小型的军队。
心底掩藏的不安感在急速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