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尹棘原本温美明净的眼睛,在看向他时,透出罕见的狡黠和灵动。

他心脏微微一动,像被她的目光钩了下,却耷拉着眉眼,没好气地问:“想怎么着,是要把我的拇指掰断吗?”

“哼。”她也学着他刚才的作态,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他的手,“今天在飞机上,我已经够生气了,再这么下去,乳腺都要有毛病,没力气再跟你?吵架,你?少来故意惹我。”

原丛荆:“……”

说完,甩开他的手。

三下五除二,撕开威化饼干的包装纸,愤恨地咬了口,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她将?脑袋偏向车窗,没再看他。

男人修长的手,悬在半空。

半晌,才慢慢垂落,唇角不易察觉,向上轻扯出了淡淡的弧度。

尹棘的嗓音是清澈的少女?音。

发起怒,威胁他时,声音虽变得尖细,但听上去更有甜美感,像蜜桃被挤攥之后?,啪嗒,啪嗒,滴落的汁水。

小恶魔一样,磨得他心痒。

这是只有他在跟她熟悉后?,取得她极致的信任后?,才能拥有的待遇和特?权。

十七岁那年,他们的关系变僵。

他还总是在懊丧,因为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欺负过他了,也已经很久没有对他使过小性子了。

尹棘在外人面前,总是很乖,很温柔,但只有他才知道,她有这样的一面。

他不希望,尹棘在别人那里,展现出这样可爱的一面。

因为,他想将?这样的她独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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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一点,壹号院。

客厅内,只开了盏落地灯,黄铜灯罩笼出的那抹光线,稍显黯沉,晦淡,衬得坐在狩猎椅上的男人骨相?立体,五官雅隽而清俊。

章序眉眼微敛,明晰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住高脚杯的玻璃柄,随意晃了晃,淡漠地看着殷红色的酒液,缓缓滑过杯壁。

在香港的这两周。

他一直在争取导演俞骁的电影资源。

俞骁是港岛二代?导演的砥柱,学院派风格,在国际影坛也颇有声望,近几?年,电影市场变化很大,他却迟迟未指导过新作,反而闭关在家,捡起他曾想放弃过的题材,重新打磨起剧本。

上个月,才放出了要筹拍新作的消息。

如俞骁这种地位的导演,无需在乎资本的脸色,想用哪个演员,就?是一句话的事。

且他不怎么爱试镜。

更喜欢通过跟演员聊天,来观察他们最自然的状态,再根据演员在私下传递出的微妙细节,判断他们,是否适合剧本里的角色。

俞骁今年六十几?岁,精力旺盛,酷爱攀山,太平山顶可以俯瞰维多?利亚港,但游客众多?,章序便和他去了较为清静的狮子山,那里海拔更高,自然风光也更好。

他还喜欢戴着自制的手工网,捕捉山里的蝴蝶。

章序对户外运动不感兴趣。

陪俞骁登山时,倒喜欢上了捕蝴蝶。

他很想将?它?们制成标本,亲眼看着那些美丽的昆虫,在密闭的玻璃罩中,缓慢地窒息而死。

为了讨俞骁欢心,他还将?捕到的稀有品种,都转赠给了他。

废了如此多?的时间,精力,还推掉了两部不错的电影资源,就?为等俞骁一句准话。

但对方迟迟未松口。

直到今天,他从港城回到京市,那边都没有确定,主角的位置,到底能不能给到他。

章序撂下酒杯,阖着双眼。

视野是无尽的漆黑,他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昏昧状态,意识也断断续续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几?帧如幻觉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