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京市暂别了一年。

她对这座城市细微的气息, 和无形的氛围,依然很敏感, 尽管沿途的夜景和建筑物,没什么变化,但被封闭在内心深处的种种情愫, 却在苏醒,也在发芽。

多?了种重获新生的喜悦感。

突然想起,还在美国学表演时,总听同学提起“能量场”这个概念。

这词语不难解释, 单拿人和人的关系来说,有的人天生契合,越相?处,越能滋养彼此。

而能量场不合的两个人, 就?算擦出过火花, 也会随着时日增长,生出嫌隙,这样的关系无法勉力维系, 越纠缠,就?越损耗彼此。

她不知道这些说法有没有得到科学的验证,但只要一待在原丛荆的身边,身体就?犹如被浸泡在温度适宜的清水里。

坏的情绪,苦的念头,酸的想法,都被他的气场,悄无声息地净化了。

心态平和后?。

饥饿的感觉就?涌上来,她在飞机上没吃任何东西,刚才,肚子还很轻地叫了声。

但原丛荆似乎没听见。

因为他没开口,笑话她。

尹棘打算去他外套里翻找食物。

那身墨绿色的Barbour夹克,就?堆在两人中间,上边缝的口袋,比她的脸还大。

衣兜里的东西,塞得鼓鼓囊囊有手机,车钥匙,打火机,纸巾包;有铁皮扁盒的压片薄荷糖,万宝路香烟,巧克力零食;还有几?根长短不一的,笔

尖已经写钝的原木铅笔。

他在机场,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时,口袋沉甸甸地贴着她腿侧,她当时还想说,他真的好像动漫里,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哆啦A梦。

偷拿零食刺激,但不方便。

因为,原丛荆自从上车后?,就?异常沉默,还握着她的右手,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她以为他犯困,睡着了,怕扰醒他,所以没有挣脱,但此时又觉得,他好像是有心事。

男人双眼微阖,脑袋后?仰,枕着真皮靠背,窗外明明灭灭的光影,掠过他昳丽妖冶的脸庞,像头慵懒又危险的黑豹,身形隐匿于夜色,但还是蛰伏着野兽天然的残暴和戾气。

就?在她拎起外套,即将?摸出那枚KitKat威化饼干时,右手忽然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尹棘心跳一顿,便听见,他懒懒淡淡地问:“打我什么主意呢?”

被抓包后?,她多?少有些惊慌失措。

刚要缩回手,不让他再握,他及时捉住她,没让她躲。

“我饿了。”尹棘实话实说,不好意思地解释,“知道你?口袋里有吃的,想翻出来……”

他连眼皮都没掀,鼻音很轻,笑了声:

“馋猫。”

尹棘重新翻出那包威化饼干,又挣了挣他的大手,没好气道:“松开,我要吃东西。”

“可我在睡觉。”

他态度很淡,却还是那副唯我独尊的霸王模样,半点儿力道都没松,甚至还捏得紧了些,拽拽地说:“别吵。”

男人的拇指触感微粝,卡在她的虎口处,按住皮肤的力道很重,就?像捏了她的七寸。

完全挣脱不开。

尹棘平时温和又包容,也长了一张像是从来都不会动怒的脸。

但熟人都知道,她饿了后?,很容易发火,而在原丛荆面前,她是从来都不会克制脾气的。

又故意招惹她。

被他握着手,让她浑身上下都有种异样感,她现在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每次他一靠近她,每次他一碰触她,她大脑都像飞进?了无数只扑腾着翅膀的蝴蝶,乱极了。

像要坏掉似的。

原丛荆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