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瞳孔一缩,他颤抖着声音:“所以你骗我说,可以让我回国……”
“因为夏哥第一次回到17岁的时候,一直在说回国啊!!!”宴无微声音拔高,眼圈竟红了起来:“每天每天都想要回国!!!每天!!怎么哄都没有用!!夏哥对我也不好!我说什么都不信!!!我答应你回国,你说要买礼物!然后你就逃跑!!然后我找到你,你又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只好……我只好再催眠夏哥了……”宴无微声音发抖,简直焦虑的要死掉似的,“就算这样,就算这样……你还会突然想起来!!你上一秒跟我说笑,下一秒就要杀掉我!!”
他委屈的简直要落泪了,他朝夏知哭诉:“夏哥被催眠的时候我每天都在害怕,我每天,每天都活在夏哥什么都记起来的噩梦里!!!”
夏知指骨青白,嘶声道:“那是你活该!!!”
“不!!”宴无微叫得比他还大声,好像这样大声讲,就可以有更强的说服力似的,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太大声了,似乎吓到了夏知,于是他的声音就又低柔下来,喃喃又语速飞快的念叨着,“不不不,没关系、没关系,一次不行,可以两次,两次不行,可以三次……”
“换一换剧本,改一改设定,也好的,也好的……”
“草莓蛋糕,小狗,纸飞机,纸月季……”
宴无微成功安慰到了自己,那炽烈的疯狂和焦虑都消退了,魔术师又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和从容中。他甚至捂着热烫的脸,咯咯咯发笑起来,他语调幽幽说:“虽然每次不一样,夏哥醒来的记忆也不太相同,但每次都可以从夏哥这里得到一点点不同的爱,像一个个小彩蛋,真好呀。”
他仿佛是汲取着这一点爱的甘露而活的伥鬼,又像是干涸沙漠里舔舐虫子翅膀露水而生的干瘪旅人,一举一动都令人头皮发麻
夏知瞳孔收缩又放大,他觉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来。
“乖,夏哥,这次怎么就草草结束啦……都怪我没有把蛋糕藏好,下次会注意的,嘻嘻嘻。”
“夏哥不记得了吧,那是以前我们在史密斯别墅的厨房哦。只要我想吃甜食,打开冰箱就会有蛋糕我最喜欢那里了,所以夏哥的蛋糕我都放在那个冰箱里哦。”
他和善的,甜蜜的笑着,抱起他逃不掉的可怜恋人,亲亲他软嫩的脸颊,夹着药丸的修长的手指拨开他软嫩的唇,“好啦,好啦,我的小主人公,我的小演员,下一个故事要开始啦,你该吃药啦。”
他瞧起来像与人捉迷藏的孩子一样顽皮。
“不……不要……”夏知骤然从这荒诞不经的可怕游戏中回过神来,他疯狂挣扎起来但又有什么用呢?
他被迫被夹着药的修长的手指插///进嘴巴里,他含着裹着糖衣的药,满脸泪花,慌不择路的呜咽说,“小狗、主人爱小狗……主人会爱小狗的……小狗、小狗不要这样对主人……”
如同抓着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
宴无微表情一凝,他怔怔的,有些脆弱的说:“主人爱小狗?”
夏知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哭叫说:“爱、爱!!!”
救命,救命!!!
不要这样对我……
“不!!”宴无微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他忽而哭着尖叫说:“骗子!”
“主人是骗子!主人一点也不爱小狗!!!主人喜欢安杰思!!!主人说要给小狗玫瑰花的,结果却要为了安杰思用玫瑰刺杀死小狗!!小狗好疼!!小狗再也不要相信主人了!!!”
“你总是这样骗我!!”
宴无微捂着脸,浑身发抖,他嘶声指责,竟似满含恨意:“我真恨不得,恨不得……”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他才是这场爱情里被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