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光市靠北, 夏天气温要比淮岷低,也不像淮岷那样总是有连绵的雨,连空气都是干燥的, 太阳高高悬着, 亮得刺眼。

这是座很小的城市,出了这个省, 再没有几个人听说过, 街边的建筑带着老旧感, 发着灰, 被阳光一照, 有种多年前电视剧中的感觉。

刚出高铁站, 开出租车的师傅朝他们一哄而上, 嘴中带着口音的话说得飞快,就是越之琼也只听清“去不去”这三个字。

他摆了摆手, 那些师傅又飞快去寻找下一个客人。

喧闹, 是这里给人的第一映像。

越之琼熟练地领着封期穿过一道道小巷,最终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餐馆前:“这家店的面特别好吃, 我每次回来都会来这里。”

他说着突然想起封期并非如他一般从小在这种小巷子生活惯了, 或许会有些不自在:“它看着是有些破, 不过很干净。”

“我不讲究这些。”封期将两人的行李放好,坐到塑料板凳上,桌子有些矮,上面铺了层鲜艳的塑料布:“你常吃的是哪种?”

“牛肉面。”越之琼说。

叫了两碗牛肉面,这家店的速度不快,等了好一会。

量很大, 面也很劲道。

和在淮岷常吃的面不一样,味道很浓烈, 还带着辛辣,一口下去很过瘾,只是这种食物并不适合越之琼这样的胃病患者吃,封期挑动着筷子,不小心咬下颗辣椒,舌尖辣得发痛。

“忘记让老板少放些辣椒了。”越之琼将水递给他,两碗面,两个人都不适合吃。

“没关系,偶尔吃一次嘛。”封期说。

量太大,越之琼吃了大半碗就吃不下去,剩下的全进了封期的肚子。

他们来的晚,吃完了面,天就开始发黑,不同于大城市那遮挡了星空的闪烁灯光,越往越之琼家走,四周便越暗,漫天的星子像是用画笔在深蓝天空上撒上白颜料。

狗叫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越之琼推开家里的门,铁质的大门发出很响亮的一声,在夜里尤其明显,隔壁家的大婶听见了声音,踏着拖鞋出来看,瞧见是越之琼,说:“我昨儿还跟你叔说呢,说之之好一阵子没回来了,估计就这两天。”

“吃饭了没,来我家吃点儿?”大叔捧着碗站着大婶身后插话说。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越之琼冲他们点点头。

他一出声,邻居才发现这一次回来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一个高大的身影藏在黑暗中,方一注意到还挺吓人。

“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啊,还是第一次见你带朋友。”大婶说。

越之琼在她面前话不多,显得有些腼腆,邻居和他聊了几句就又踏着拖鞋回家了。

越之琼松了口气,不是因为大婶人不好,只是他已经不常回来,关系便说不上是生疏还是亲密。

“你的小名叫之之?”封期问,他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光照进院子,先看见的是越之琼说过的蔷薇,月光下,粉色蔷薇怒放。

“不算是小名,就是小时候都喜欢这么喊我。”越之琼说。

“之之。”封期突然这么喊他。

他喊得自然,深沉的嗓音重复着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种所不出来的感觉,好像那两个字变得格外让人珍惜。

“嗯。”越之琼不自然地用指尖搔了搔耳垂,那里痒得厉害。

他故作自然得翻找钥匙去开门,那一大串的钥匙混杂在一起,平日里总能一下子找到的,可今晚,不知是夜色太暗还是心绪不静,他怎么也找不到那枚带了星星的钥匙。

“太暗了吗?”封期朝他凑近,手机几乎凑在钥匙前。

越之琼翻来覆去地找了会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