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ine凑进我跟前看了看我的眼睛:
“别哭了,Lin。我可不想再签订一次莫名其妙的劳什子条约。”
我走出公司大门,远远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忍不住快步走过去,却又在快要到的时候脚步放慢。
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低沉声音,指腹轻轻划过脸颊的瞬间,沉沉的呼吸放大,轻轻地笑:
“怎么又哭啦?买了你喜欢的抹茶巧克力蛋糕,邻居送了两盒饼干,所以我买了两个,到时候给他们送一份。把手给我,现在回家吧。”
第96章 火车终要开往哪里
火车终要开往哪里。
20XX年,坐在去上海的火车上,我写下这样的句子。
现在想来着实很可笑,那时还只有高一的我就莫名开始思考一些听起来很哲学的问题,但是当时的思想又没有那么深刻,很难进入那些深刻的领域去讲一些事情,便是只能浅浅地浮于表面,在纸上吱哇作怪。
我莫名写下这句话,然后拿给我哥看。
我哥好像说了什么,但我忘了。
我觉得我注定是一个漂泊的人,因为我感觉在哪里都没有归属地。只有和我哥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觉有一种安心的意味在里面。但无论是去了什么地方,我总觉得,那不是我最终的目的地。
年少轻狂的时候我有过许多浮夸的梦想,比起梦想,可能用梦来形容更为贴切。因为当我真正长大以后,我才发现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人总是会在孤独里想明白一些事情。
我其实讨厌那种过程,自我意识的清醒就是对自我天真的扼杀。当我想明白很多事情,并且像那种无动于衷的大人一样看待事物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丢掉我的本性了。
就像我这一生。我后来想过很多次,我这一生到底得到了什么?又一直在追寻什么呢?
这个问题里我没有考虑过我哥,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哥是和我永远在一起的。他是属于我身体的一个零部件,我永远不会和他分开,就像人不会随便把自己的手剁下来一样。
所以我到底想走什么样的路呢?
曾有一个前辈告诉我,你会在任何时期感受到迷茫,因为你每一个时期都会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但这是正常的。你15岁的时候不会知道你18岁之后究竟想要的东西,所以当你20岁开始考虑30岁的事情的时候,你会觉得那么的焦虑。
所以你无需担心,无需担心任何事,只管勇敢往前,无论最后怎么样,你的任何决定之于最后结果的导向里,都是正确的。
我开始学着大胆往前走。读完本科之后,我本来可以去一个跟我专业所匹配的好单位工作,做事离我哥也近,可是我却不想那样。
我想画画,小的时候家里没钱送,所以我一直都在自己悄悄地学。曾经,初中老师看中了我的绘画天赋,想培养我当艺考生,可是家里又没有钱支付起那些费用,便又作罢了。
所以我跟我哥说想去X art school读研究生的时候,他立马就帮我联系好了院校和介绍人,办好VISA,带我出国,陪我念书。
坐在去科威沃契的火车上,我感觉少年时期的那趟火车好像朝着正确的方向走了一段路。
可是那感觉又很不尽然,因为我心里总是会不踏实。
后来,坐牢了。
再后来出狱了,然后又做了别的职业。
当我把分分秒秒都走完,在人生的尘土里滚了一圈又一圈后,突然有一天傍晚,我路过矮巷子街道的时候,看到一轮圆圆的落日。
那日光金灿灿,又暖柔柔的。金色的线条像雨点一样洒向地面,天空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