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面临抉择,她又准备牺牲掉谁?谁又会甘愿成为她与别人博弈时的棋子?
林隐默默收拢手指,眸色暗沉。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她会继续和黄婉华保持着这种“师生”关系,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接触她、观察她、洞悉她,直至最后摧毁她。
是的,她要彻底地,摧毁她。
想到这里,林隐打了个寒颤,内心突然闪过一丝不安。这份不安来源于她对自己的不确定。
她明明应该恨这个女人的,恨她当年的抛弃、恨她这么多年的不管不顾。可是几次三番的交谈下来,又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期盼着与她的每一次见面。
这让她有种欲振乏力的挫败感,仿佛终于背叛了自己的初衷,成为了一个可耻的投降者。
*
两点十五分左右,黄婉华的黑色宾利缓缓驶到别墅门口。
林隐站在窗前,手指微蜷,指尖灼热。
她想,再等等吧,再多等几个月,等到一切都停滞不前了,等到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她终究会行动。
她会当面质问这个女人,问问她到底还记不记得她曾有过另一个名字;问问她曾经抛弃过谁,又伤害了谁。
总之,不是今天,也不是下次。她要的只是时间,足够多的时间。
*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通常在这个时候,“课程”已经进入到了尾声阶段。
今天的两个人都聊得十分尽兴。
末了,黄婉华从手包里取出一封邀请函递给林隐:“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但多少应该尝试一下。”
林隐接过邀请函,低头翻看,是两周后在江城顶级会所“豪思”举办的一场社交晚宴,主办人写着顾纵海伉俪。
“说是社交宴,实际上就是提前为老顾办的一个‘热身宴’,算是圈子里的一个惯例。七十大寿不盛办。”
林隐没有说话,捏着这封邀请函,不知道该推辞还是接受。
黄婉华见她不语,笑了笑:“你放心,到时候也会有不少艺术界的名流参与,其中或许就有你想认识的。”
“我……”林隐本想拒绝的,脑中却徒然闪过一丝危险的念头,她默默吞下了后面准备婉拒的措辞。
“我不勉强你,只是如果能在里面认识一些年轻俊杰,倒也不是什么坏事。”黄婉华虽然嘴上说着不勉强,脸上却有着不容别人拒绝的坚持,“倘若你担心的是晚礼服和首饰,既然是我邀请的,这些我都会替你准备。”
“但我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艺术生。”
“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绘画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