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纨也是个无知蠢货,作为带兵将领之一,他听了施咏的话之后,竟然当众摆手道:“施将军莫急,再有五日,援军和粮草就将赶来。斥候不是探明了敌方军情,敌方军队仅有五万,拿什么来攻打我们?我们城中驻军十万,难道还挡不住那五万军吗?”
“张将军有没有想过,对方不进攻,是因为他们也在等待援军?对方军队人数少,是不是因为他们把兵力分散去了别处?”施咏冷声道,“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在阻击我们的粮草运送队伍以及援军队伍了,如今守在城下,只是为了避免让我们出城回援。”
“若有敌情,会有斥候来报。军队救援和粮草供给延误,同样会有信鹰来传递消息。”张纨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强撑着面子,不愿意让自己显得太过草包,“施将军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倒也不必如此急功近利。等支援的梁国军到来,我们城内外两支军队合围上去,擒那樊筠还不是如瓮中捉鳖?”
施咏喉咙里像被堵了一块什么,只感觉窝火。
然而张家在军队中势力颇深,她不能撼动,只得与对方僵持。她既没有背靠大族,和把握两国军政大权的几位大人关系也十分一般,平日里又性情木讷,不会献殷勤。
听闻朝堂上又向提议把桦城的城主给换了,说她治理城池尚可,带兵打仗一般,不如另择贤才上任。
施咏自认为才干平庸,管理一座城池确实颇为吃力,当初之所以能做到这个位置,也不全是凭借军功,只是梁国人才青黄不接,所以这个位置恰好落到了她的头上。
背景单薄之人更好控制,如果要将她换掉让另一个城主上,也会容易许多。
走马上任两年,施咏甚少安然入睡。
但若是换掉她,换成张纨,哪怕是她也觉得桦城该完了。
两位将军当众发生争执,观点各有不同,这件事同样会动摇军心。这么简单的道理,张纨竟然不能参透,实在是脑子被糊住了。
这几日施咏也每天派信鹰出去探查情报,然而有半数的信鹰都被敌方用弓箭击落……敌营中这是有一位神箭手啊!
武国军营之中,樊筠手持弓箭,看着从天上掉下来信鹰,对身边亲卫道:“去!”
那人策马奔过去,从荒草灌木上将坠落下来的信鹰拿下来呈给樊筠。
她打开密信看了一眼,面带微笑,“还在求援……可惜,直接与我等出城迎战,还算有一线生机,固守城池等待援军,怕是注定等不到了。”
五日后,施咏看着远处荒凉一片的土地,没有在天地交接之处看到想看的景象。
那里光秃秃一片,只有秋收后荒芜的农田。期望中军队的身影并未出现,援军消失,粮草补给也消失了。
为何粮草迟迟不来?所有人心中都有答案。
张纨还试图找补,“延误一两天也是常有的事,我们再等一等……”
施咏冷眼瞧着他,“城中的粮草还够吃五天,百姓都在饿肚子。趁这个时间突围抢夺武国军的粮食,我们还有活路。”
“这怎么行?”张纨吓了一跳,绞尽脑汁给自己辩白,又不想让她觉得是自己畏惧战斗。
“我们的任务是守城,保住桦城,只要敌人没有攻打下桦城,那么王上交给我们的重担就算是完成了……施将军可不要贪功冒进,万一被敌方冲入城中,何谈守城?对方攻下我们,攻入睢丘岂不是更无阻碍了?”
施咏大怒,却觉得与此人辩驳简直是侮辱自己,当即起身拂袖而去。
她回去之后坐在椅子上好好想了想,张纨迟早是个祸害,留着此人只会动摇军心,敌军临到阵前,他竟然还瞎胡乱指挥……她忍他够久了,不如,把他杀了!
此念一起,施咏极为冷静。
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