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鸳见状便把手中袍子往怀里一掖,拿过谢九楼手里的叶子道:“放我手上。”
谢九楼便细细撕起兔子来。
“大哥吃得真讲究。”曲鸳嘿嘿笑。
谢九楼像看傻子一样:“先把肚子肉撕下来,他爱吃这儿的。”
曲鸳眨眨眼,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提灯。
他蹲着往前行了两步:“还有呢?”
“还有什么?”
“他还爱什么?”曲鸳积极求索,“我也学学,日后……”
谢九楼眼风一凛:“日后什么?”
曲鸳不由被这眼神一摄。
他咽了咽唾沫,只在心里嘀咕,瞧提灯大哥这模样,定是把提灯护得没边的,若是被他察觉自个儿才见提灯第一面就打别的主意,抢占了他在提灯心里第一好的位置,准不会依。
曲鸳吞吐道:“日后……遇到了心上人,我就多存个心眼儿,也像大哥照顾提灯一样。”
谢九楼收了目光,没再搭腔。
曲鸳又问:“大哥叫什么名字?”
“谢九楼。言射谢,九层楼。”
“好名字!”曲鸳赞道,“大哥上学堂的时候,一定很快就会写自己名字了吧?不像我,上学堂三年了还不会”
曲鸳正想顺着话头拍马屁,就见提灯在谢九楼怀里动了动,睁眼醒了。
提灯先前是在装睡,只难挡谢九楼太了解他习性,一旦给他调了个惯用的姿势,提灯便不觉睡熟了。
“醒了?”谢九楼偏着脖子低过去问,“喝点水,一会儿换过药,填了肚子就下山。”
提灯在他身上磨蹭。
谢九楼把兔子肉递过去:“吃点。”
提灯怏怏拈了点放嘴里,眼皮子沉,喘气声也愈发重了。
谢九楼这才察觉不对劲,探手一摸,摸着提灯额头在发烫,面上也渐渐浮红。
曲鸳打量道:“怕不是昨儿吹了风,着凉了?”
谢九楼沉着脸:“昨儿在道观受了惊,又跑一夜,伤口流了汗又沾水,不好了。”
他把提灯打横捞起:“我先下山,到山下镇子跟你们汇合。”
曲鸳冲他嚷嚷:“镇上运通医馆,报我的名字!大夫会马上应诊的!”
那头鹤顶红和楚空遥闻着动静也过来瞧怎么回事,曲鸳三言两语说了,他们便打算快点下山。
正扭头回去,鹤顶红忽转回来问:“叶鸣廊呢?”
曲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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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一夜劳神,加之吹风受凉,伤口恶化,这才发了烧。
曲鸳说那医馆并不难找,谢九楼遇见第一个就是,于是迎头便进了。
又过个半时辰,提灯服了药,在医馆睡下,鹤楚二人并曲鸳便找来了。
第七歌一直昏睡,中途断断续续醒了几次,被搀扶着下山后先让曲鸳安置到了自己宅子里。姬差体力不济,昨夜也受了惊,瞧那模样,只怕得等两个姑娘休息好了才能把遭遇同他们说个大概。
几人接了提灯回去,曲鸳给他们安排上四间厢房。
说是厢房,也并不太正经,其实是自家园子里绕池建的四间水榭,两两相通,对面而立。
提灯睡在最好的一间,隔壁是楚空遥,跨过池子,对面便是鹤顶红,鹤顶红旁边则是谢九楼。
第七歌和姬差,在另一处园子。
天将入夜,提灯退了烧,姬差睡一觉也醒了,曲鸳便差小厮丫头到各房去请,说到自己那方的院子里吃饭。
菜齐酒满,除第七歌还在休息,众人都到齐了。曲鸳做东,旁边挨着提灯,再过去是谢九楼、楚空遥、鹤顶红和姬差,鹤顶红怀里抱着左顾右盼的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