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带你去见一个人。”

天色渐明,一张全新的雕刻成第七歌模样的人皮披在了木偶身上。无渡催动傀咒,木偶落地成人。

提灯伤势未愈,昨夜醒了半晚,清早又回床上昏睡起来。

那边谢九楼和白楚两个正说起前一晚那场混战,便提到金袈魔尼,白断雨琢磨着:“你说山鬼是言三,要捉那个第达尔也还说得过去,那小尼姑怎么也跟人屁股后头撵?”

“小尼姑?”楚空遥逮着这个话头,“你俩指不定谁比谁年岁大。”

“这不难猜。”谢九楼坐在正殿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拎着宫灯在桌上转圈,“还记不记得当时才到红州城脚下,你去毓秀阁查探第达尔的事,回来说了什么?”

他撩起眼皮扫了一眼白断雨:“你说,她还有个妹妹,自小当男儿养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很护着第达尔。”

“你是说,金袈魔尼很可能是第达尔的妹妹?”白断雨摸摸下巴,“说是说得通,可我怎么就觉着,哪儿不太对劲呢……”

“她们两个人相见时的反应不对。”楚空遥说,“第达尔被山鬼神影附身,对自己妹妹没有感情尚能理解,可无渡对第达尔似乎也不甚爱护。”

宫灯在桌上立起一个脚,碌碌转了半晌,忽地一停。

谢九楼道:“我只说第达尔还有个妹妹,但那是不是无渡却说不准。晏光今早找我,十城军昨夜又损了三个将士,有两个被硬生生打死,其中之一连脑袋都没了。第三个直接失踪,后来他们在山背那片搜到一具没有皮毛的尸体,只剩一身血肉,也不知是谁把他的皮给扒了去。”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鸣环声。

“好个魔尼,”谢九楼掌住灯盏,里头已窜出一簇火苗。

他眼角微缩:“入我行宫,如入无人之境。”

六环紫金臂钏将室外青光折射到殿中,无渡未见其人,禅杖先入,只听她第一次叫谢九楼的大名:“谢九楼,谢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