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清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他找到自己的位置,一把红木椅,翘着腿,点了根烟。烟灰缸是玉做的,透亮,浸着水似的。他听着那些状告毫不惊讶。郑源的动向他一直都知道,干的事儿也掌握的八九不离十,打一开始就没想瞒,也瞒不住。圈子拢共就这么大,谁干点儿什么屁事儿都传的飞快,这经验教训他可是吃了几十年。
他说:“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真有这事儿?”大嫂说:“这影响可不好啊,不能觉得孩子小就不加以制止,这个时候最容易走歪路。”
“嫂子说的对。”郑玉安说,“但是管好大哥吧,不然有的是孩子让你管。”
有人笑。郑玉安的大哥郑义强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玩过的女人数不胜数,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没有具体统计过,但郑义强这个老婆就是能忍。
郑义强骂了一声。
“好了,现在说小源的事儿。”二哥说:“不行你还把小源送到咱爸妈这儿来,让他俩管,你天天忙的顾不上也正常。”
郑玉安冷笑一声。
自小,就是他大哥跟二哥关系好,有点排挤甚至是欺负剩下的两个小弟弟。也因为他们年长,接触家族企业的早,利欲熏心,根本没有什么远大抱负和梦想,像个蛀虫似的天天胡吃海塞,盯着二老手里余下的几张油票,搞不清的心眼儿,市侩又低俗。郑玉安不屑于他们为伍,果断转了仕途,但是需要人的帮助,而从小到大一直帮他的,甚至鼓励也支持他走这条路的,只有郑源的父亲。他们约定好,一定要出人头地,远离这个糟心的地方。
郑玉安说:“我的确很忙。”
他站起身准备走,却被父亲喊住:“玉安。”
郑玉安可以不给大哥二哥面子,二老的话他还是得听,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和家里闹翻的原因。两位长辈已经九十了,没必要让他们最后不安生。他留下了,跟父亲去了书房。
郑阔山已经很老了,他都有点看不清自己这个小儿子的脸了。他坐到沙发上,这是他谈事的小隔间,不大,一张红木桌,上面几摞书,一盏小台灯,两个沙发,一壶茶,郑玉安坐在他对面。郑阔山说:“前两天是你哥哥的忌日,你带小源去扫过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