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全部归还过去了,她也不好意思只是为了舒舒服服地睡一晚上而找本人去要回来。

所以,她现在正在穿上自己的每一件衣服,努力增加自己的装备厚度。如此一来,她与坚硬地板之间的距离就能稍许增加一些了通过她的亲身实验,已经证明了这就是今晚最佳的睡眠方式没错。

最后再找一件柔软的打底衫,叠一叠当作枕头,她总算是能够躺下来了。肩胛骨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木地板的硬实质感,但没有那么鲜明了。只要不侧身睡,突出的骨头就不会被硌得难受。

“晚安,惠惠。”可不能忘记哄一哄今晚和她睡在一间房的小海胆,“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睡得最舒服啦……”

……坏了坏了,她怎么又开始羡慕起一个小婴儿了?这可不好!

赶紧甩甩脑袋,把这点丢人的眼红全部甩出去。五条怜闭紧双眼,强迫自己快点睡着。

这一晚,确实是睡着了没错。但睡眠质量嘛,当然是根本不存在的。

在短短的六个小时里,她醒来了八次。

其中,两次是为了给小海胆喂奶的自然而然的习惯性苏醒,两回是被厚重的衣服捂得后背冒汗,热气直冲大脑,一次是迷迷糊糊坐起来费劲地扒掉套在身上的加绒卫衣两件衬衫和三条运动裤,紧接着迎来了三次骨头几乎要被硬木头压得错位的恐惧感,她很不争气地被吓到从不安稳的梦中猛地睁开双眼。

最后一次苏醒,大概是这段糟糕的睡眠终于走到了尽头。她既没觉得有多热,也没觉得很冷,就是平躺着睁开了双眼,无趣地瞪着天花板,背后的木地板正在致力于让她的脊椎骨彻底散架。

说真的,她连一秒钟都忍不下去了!

飞快地爬起来,也自己不管踢飞了脚下几件衣服,五条怜冲出房门。

她要找到甚尔,告诉他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家具店买一张床,再不济拖回一张席梦思床垫也好或者或者,买床被子打地铺也是好的呀!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直接睡在地上了!

五条怜暗自在心里给自己鼓劲,顺便连措辞这一步都已经偷摸摸地演习了好几遍。前所未有的勇气让她有种莫名的亢奋感(其实这份亢奋更有可能是缺少睡眠所导致的),脚步轻快地走向次卧。推开门一看,空空荡荡。看来甚尔没有选择此处当他的房间。

推开第二扇门……哎呀,走错了。这里是置物间。再打开隔壁的门,怎么还是置物间?

睡眠不足与陌生的家双管齐下,成功给五条怜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迷茫感。勇气也成功地被折半了。她感觉自己的脑子上正蒙着一层微妙的雾气。

小心翼翼,再把手搭在又一个门把上。还来不及按下去,把手居然自顾自转动起来了,吓得她差点没喘上气,随之而来被拉开一道小缝的门扉更是让她几乎要原地跳起。还好从门里出来的只是甚尔而已,否则上述一切丢人动作,真的就要全部化作实际了。

其实甚尔也有点被突然出现在门口且脸色青白像个幽灵的五条怜吓到。但他可不会把惊恐的表情像她那样全部写在脸上,也不打算夸张地倒吸一口气,只瞄了她一眼,随口问道:“起这么早?”

“唔,是的。您今天起床也挺早?”话说完了,才想起来好像还漏了点什么,她赶紧补上,“早上好。”

“哦。好。”

他的回答真简单,直接把“早上好”浓缩成了短短的一个“好”字。

说实在的,他的脸色看起来也没多好,看来他的睡眠质量并不会比五条怜好到哪里去,也难怪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别扭地蹙起眉头,一会儿转转肩膀,一会儿摸摸后背,安定不下来的手最后落在了后脑上上,很随意地挠了挠,小小的抱怨话语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