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呃……”啊啊,现在连脸颊都开始烫起来了,说出口的话语哆哆嗦嗦,“因为我没您长得高……”

她的声音一点一点轻了下去,消失到了不知何处去。

自己不如甚尔长得高,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实。话虽如此,要在一直嫌弃她长得太矮的甚尔面前坦白自己确实很矮的这个事实,实在是太煎熬了,煎熬到五条怜冒出来了一股没由来的心虚感,衬得自己更加渺小了。

至于甚尔嘛,他当然是笑出声来了,以一副很得意的腔调。

“啊哈!”

难得见他心情这么好,如果他的好心情不是用来嘲笑自己的就好了。

五条怜耷拉着脑袋。她一点也不想表现得那么沮丧,可甚尔的恼人发言总是在耳边响个不停,叽叽咕咕着:“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知道自己只是个小豆丁。我是不打算打击你的自信心,但我得提醒你,你这颗小豆丁就算是好好地发了芽,也没办法比我高的。”

说着,他一撇嘴角,还耸了耸肩,一副“你好自为之”的态度,看得五条怜瞬间从沮丧转变成了暴怒。

啊,当然了,对着甚尔发火,这种事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这点小小的恼怒也全藏进了攥紧的拳头里。她对着看不见的空气气恼地挥了几圈。

“我马上就能长高的!”她执拗地替自己辩解,“我正处在生长期呢!”

甚尔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就是你刚才抢我牛肉的理由?”

没想到他还在介意这种事,真是小气鬼。

其实强抢牛肉和想长高的心完全没有关系,但似乎是个不错的借口要是被甚尔知道自己是把夏梨同谷饲牛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才吃了不少牛肉,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不用再多想了,她匆忙点头:“嗯,就是这样没错!”

“啧……怪小孩。”甚尔轻轻咂舌,瞥向她的目光都显得有点微妙了,“那就把最大的卧室让给你了,说不定你以后也能长大到撑满整个房间。”

这话听起来好像带着一点嘲讽意味,但也可能只是五条怜听错了。她也说不好,只能笨拙地点点头,小声嘀咕着:“谢谢您?”

甚尔无奈地扯扯嘴角:“不客气。”

算得上有些仓促,五条怜成功得到了这个家里最为宽敞的主卧。算不算得上是好事一桩,这个问题暂时先按下不表,但怎么总有一种她是胜之不武的感觉?

不过,分配卧室什么的,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情,也算不上是什么战争啦,当然也无从讨论胜利不胜利之类的事情。

就算是最宽敞的卧室,也和这个家的其他地方一样空空荡荡,除了电灯甚至连个像样的灯罩都没有,只有一节灯管光秃秃地露在外头以外,多余的家具一件都没有。

床嘛,自然也不存在。五条怜看着硬邦邦的木地板犯难。

她和甚尔一样,都以为华原先生约定的新房是轻松就能领包入住的程度,当然没有带上半点家具或是被褥,实在没想到是确确实实的一间新房子没错。

感觉,好像被华原先生埋伏了一手呢。

往身上不停套衣服的时候,她暗戳戳地在心里这般抱怨着。

她想过了,直接躺在地上大睡特睡显然是不行的。没有丝毫柔软可言的木地板绝对不是什么可以安眠如梦的选项。

往地上铺一层衣服姑且增加一点柔软感,想来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但她的衣服少得可怜,从头铺到脚,只能堆满薄薄的一层,躺上去,好像还是和直接躺在木地板上没差。

要是那件羊毛的夹克还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可惜这只是“要是”。她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要叹气了。

以前常穿的甚尔的那几件衣服,已经在本人的强烈要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