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登上一级,心跳就会变得稍稍急促一点,跳动声比足音更激昂。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几乎要被过快的心跳磨光。

待到终于抵达二楼,怯懦感已经要探出脑袋了。五条怜用力拍拍脸,意料之中的刺痛感吓退了怯懦虫。她加快步伐,来到卧室前。

房门虚掩着,透出点亮的灯光,落进昏暗的走廊,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透过这道窄小的缝隙,夏梨的身影似乎也被挤压成了一条细线,孤独的哀戚顺着颤抖的线条流淌着,不知何时才能停息。

轻轻地,五条怜推开门。夏梨就坐在床上,但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夏梨已经不再哭了,也可能是她流干了眼泪,只余下哭花的眼妆在脸颊上留下泪水的痕迹。

她此刻呆坐着,依旧是昨天那身衣服,干涸的目光盯着被子的褶皱,头发也乱糟糟的,往日健康漂亮的小麦色皮肤泛着灰青得如同橄榄般的色泽,也不知她昨晚是否睡过了。

房间一角,通往衣帽间的门敞开着,但衣架上却空了好几块甚尔已经拿走了他留在这里的所有东西,腾出的空缺正好适合摆下此刻的痛苦。

抵在门框旁的手在发抖。迟疑着,五条怜轻轻唤她:“夏梨姐……”

过了几秒钟之后,夏梨才抬起头,空洞干涸的眼眸中毫无情绪,她只动了动苍白的嘴唇:“你来干嘛?”

是啊,她来做什么呢?说实话,五条怜自己也不知道。

“我来……”她不停地抹着门框,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的缝隙里,“我想过来和你道别。”

“哦?”她的反问像是轻蔑的笑,“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走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询问,不知为何让五条怜觉得很罪恶。她艰难点头:“是的。”

“行吧,你们都走了最好。我无所谓。”

一听便是逞强的话语,五条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还是觉得好难受,罪恶感折磨着她。她向夏梨走近。

“夏梨姐,我……”

“你到底要过来干什么?”她猛地站起,充满血丝的赤红双眼瞪着五条怜,“想近距离欣赏我现在的可怜模样吗?”

“没有,我只是……”

未尽的话语再次被打断:“滚远一点啊,我可不要被你这种家伙怜悯!”

你这种家伙……“你这种家伙”是怎样的家伙?

就像是为了解答此刻的困惑,夏梨指着她的鼻子,歇斯底里地跺着脚咆哮。

“只要施舍你一点好的,你就会巴巴地跟在别人后头,真像一条狗,难怪会年纪轻轻就被人哄着生了孩子!在别人读书学习的时候你却只能当个少女妈妈,尊严和未来全部泡进臭烘烘的尿布里,丢死人了,光是想想我都觉得丢脸死了。禅院怜,你自己不觉得羞耻吗?”

夏梨抓起手边的东西,朝她丢过来。

“知道吗?我啊,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

第43章 歇斯底里

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飞过来了。

黑色的、巨大的一团,以惊人的速度扑过来。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着?过分的惊愕感大概是把眼睛也变得麻木了,一点也看不清。

当这些想法接连从五条怜的脑海中浮现时,她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已经躲不开了。即便如此,她还是下意识地侧过了身子。

那团黑色的东西擦着脸颊过去,而后勾住了耳朵,扯着她一起伴随重力下坠。意料之中的骇人疼痛是在几秒钟之后才降临的,黑色东西挂在了右耳的耳钉上,扯着刚刚愈合的脆弱耳垂伴随重力下坠。

五条怜惊恐地拉扯着挂在耳钉上的东西,疼痛感让她忍不住总想眯起眼,于是眼前的夏梨再度被压缩成了一道细长的影子,气恼与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