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在口袋里找到手机,低声咒骂了句,眉峰皱紧,目光借着门缝里漏出的微光搜寻。女孩又贴上来蹭他,像沙漠中的旅人紧紧靠着唯一一处泉眼。

他下颌坚硬地绷着,声音沙哑地问:“你还能认识我是谁吗?”

夏棠觉得他问了个蠢问题,就算大家都烧成灰了她也能从骨灰里认出他的那一堆。她缺乏耐心地扯着他的衣摆:“你是陆霄啊。”

“你现在不够清醒,”陆霄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医生吗?”她理直气壮地望着他说,“我很渴,很难受,所以你快点把你的嘴拿过来。”

然后踮着脚凑上前继续去咬他的脸。

回忆起来,那天晚上他们两个接吻就像打架,拥抱也像打架,他们大概都是第一次尝到某个人舌尖的味道,潮湿滚烫的触感里,全是含含糊糊的酒精味。

这扇门的门板非常薄,佣人房的门板都很薄,隔音效果差劲,音乐声隆隆传进耳朵。

大家发现了最重要的那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好一会儿,喝醉了的人群正拎着开了封酒瓶,在屋子里满世界找宴会的主人翁。

他们嚷嚷着陆霄在哪,声音透过门板,清楚得像在耳畔。

有几个瞬间夏棠好像清醒了那么一点,她抬起眼睛看见男生额前散乱的碎发,眼角在微弱光线里呈现一片绯红,胸口一起一伏地喘息。

而后意识又沉没下去,能记得的只有咬住他的嘴唇解渴。

他们的鼻尖相碰,互相撕咬得又生涩又急切,夏棠费劲扯他的衣襟,想把衣服都拽下来,累得出了一身汗。

门外的人群在嬉闹,隔着狭窄透光的门缝,地板上抛着零零散散的衣料,挂在身上的也摇摇欲坠。

冷冰冰的杂物间里热气蒸腾,汗水打湿鬓角,呼吸声此起彼伏地交错。

第一次做爱也像打架,光是找对地方都花了很长的时间。夏棠一直抓着他的胳膊,仰起脸引诱似地亲他的嘴唇和喉结,小腿和膝盖隔着布料摩挲他腿上的肌肉。

她不停催促他进去,到真进去的时候又很疼似地低低抽气,声音脆弱地从喉咙里发出来,仿佛呜咽。

陆霄双手撑在她两侧,肌肉线条贲张,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头发也一样凌乱,弯下脊背,不敢乱动,忍耐得如同在火上炙烤。

两个完全没经验的人凑在一起,谁也没有比谁更好过。

他到最后也只浅浅地没入了一点,夏棠一边疼得皱眉一边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身上满是柔软温热的馨香,黏腻得像块被烤化的棉花糖。

陆霄没有动,因为鼻尖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细微的血腥气,淡得就像是错觉。

他握拳抵在门柱上,狼狈不堪地骂了句该死。

如果要为人生挑一个最难熬的时刻,估计到八十岁,他也会选现在这一刻。

他们在狭窄的杂物间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怀里的女孩在呜咽着舔他的锁骨,阴茎充血坚硬得快要爆炸,但是不行,夏棠在流血。

后来的事夏棠忘得很干净,只有陆霄一个人有记忆。

趁外面人都在客厅喝得东倒西歪,他用大衣把人裹住,抱回自己房间,用座机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管家例行上楼敲门询问情况,他只好先把人藏进浴室,扯下架子上所有的毛巾浴巾铺进浴缸里。

夏棠在药物作用下神智昏沉,被放进浴缸里仍然牢牢拽着他的衣襟,力气大得扯掉了两颗衬衫纽扣。

应付完人后,她已经自己在浴室里打开了头顶的淋浴,把脑袋凑到水龙头底下仰着脸冲凉,被打湿的头发披在肩头,乳房圆润地显出轮廓,翘起从乳尖透出很淡的粉色。

冬天的自来水寒冷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