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着我身为男儿,昂臧七尺,立于天地,出了事就应当靠自己解决。再说……此事也并不光彩,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封行云被明月卿头头是道地教训了一番,一时羞惭得都快抬不起头。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猛然说道:“等会儿,卿儿!这事不能告诉掌教他们……我,我……薛灵羽那儿,有我的留影珠……”

话已至此,封行云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便将留影珠的事也一并说了。

而明月卿听后却没像封行云想象中正义满满地勃然大怒,只是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竟还记录了那样的东西吗……我知道了,届时回宗后,我会向他讨要回来的,行云不必担心。”

有了明月卿的承诺,封行云只觉近月来一直压在自己心上的沉甸甸的大石眨眼间不翼而飞,有种一身轻松的飘然之感,并且卿儿在知道一切后,非但没怪罪自己,反而与自己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也令封行云愧疚之余感到一阵欢欣温暖。

二人将话彻底说开,便再没了隔阂,明月卿也不再板着一张脸与封行云刻意保持着咫尺天涯的距离,而是心疼地让人枕在自己大腿上,温柔地用手指抚弄封行云的发。

“我若早知道羽儿对你做过那些畜生事,当时定会要你别救他,就留他一个人在画中自生自灭好了。”明月卿一边将封行云的头发在指间绕着玩,一边半开玩笑地说道。

封行云当下捧场地笑了两声,可笑完他脑海中却忽然忆起那夜在陈府明月卿就在薛灵羽身旁,明明只需一伸手便能轻松将对方救下,但却选择袖手旁观的画面。

虽然知道卿儿肯定是气头上说的玩笑话,可封行云就是莫名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只不过眼下自己刚历经千辛万苦与卿儿重修旧好,他也害怕说多错多又惹对方不高兴,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对了卿儿,陈府里的那些人怎么样了?苏贞贞被你收服了吗?破解阴画的方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此事说来话长,”明月卿双眉不展,有些忧愁地说,“你二人坠入画中后,我一人难敌那女鬼,便被她跑掉了。幸好在我拼死相护下,陈府数人得以保全性命,而陈老爷被我感化也终将所有实情对我道来……”

“陈老爷靠鬼市阴画得以起家这一点我们已经知晓,但行云你可知,陈老爷区区肉体凡胎是用何物在鬼市交易的?”见对方摇摇头后便拿求知的眼神专注地望向自己,明月卿忍不住轻轻勾起唇角,“寿命。”

“凡人进入鬼市,需以自身寿命易物。在获得阴物离开鬼市后若要使用,同样需献祭寿数,只是这时却并不要求非得献祭自身,所以早前那些赏过阴画的人通通都死于非命了。”

“真是可恨!”封行云听后义愤填膺大呼道,“如此说来,那陈老爷不就是当年的杀人凶手吗?血债当以血偿,这样的人该扭送官府报官才是!卿儿没有放过他吧?”

只见明月卿神情微愣,随即很快答道:“嗯,自然是报官后交由官府处置了,杀人就该偿命。”

“这才对。”封行云满意地点点头,“那他府上那些怨气是怎么回事?还有他那些消失的妻女……不会也是因为阴画,所以……”

明月卿摇摇头,笑道:“行云只猜对了一半。那些所谓被遣散的妻女确实是死了,却并非因为阴画,而是因为--陈敬康。”

“行云还记得陈管事最开始同我们说的求子药方吗?没错,那药方也正是陈老爷从鬼市得来的鬼方。”

“陈老爷为求一子,不惜献上自己全部妻女的性命。甚至她们死后也无法转世超生,而是以鬼方之法被镇于陈府,以阴魂滋养陈敬康气运,福荫其子孙后代。”

“只是,”明月卿说到这儿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有些俏皮地冲封行云眨眨眼,“不知是那鬼方有异,还是陈敬康命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