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对方的话,故作讶异地说:“啊,抱歉,行云,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休息的,我以为你没有睡着。”
“……没事,我也才休息。你也早点睡吧。”
“可我睡不着。”明月卿幽幽地说,他指间掐诀朝封行云床头的蜡烛轻轻一挥,一簇微弱的火光便附着于灯芯,缓缓燃烧了起来,“行云,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封行云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到底还是坐起了身,只是还来不及转头,一具柔软又馨香的身子便从背后拥住了他。
“对不起,行云……”明月卿的声线压得极低,句末的尾音甚至轻得几不可闻,“今日的事是我做得不好,我不该放任别人那么欺负你。尤其……尤其是洛时序,他那样侮辱你时,我听得也十分愤怒,甚至恨不得当场便替你出头回敬回去!可我实在是太软弱了……我害怕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更害怕我父母知道后会将我们拆散,所以我才、我才……”
封行云本还心情平静地听着,可他越听却越觉身后的人气息不稳、声线颤抖,甚至还隐隐带着点压抑着鼻音的哭腔,封行云心觉不对连忙转身,而他一转头果然就瞧见他的卿儿正一脸自责自厌地在悄然流泪!
明月卿那一张巴掌脸本就生得比雪还白,一哭起来流丽的眼尾和挺翘的鼻头便都敷粉似的晕开一层薄薄的艳色。他皮肤又嫩得吹弹可破,故而豆大的泪珠刚从眼眶里掉出来,就一路顺着细滑的肌肤滚落到了纤巧的下巴尖,一眼看去真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封行云认识明月卿这么久,见过他笑、见过他怒,却独独没见过他哭。看着往日那样端方自持、温柔高贵的明月卿如今却为了自己自责到流泪,封行云白日里那点本就不多的怨愤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一时心下只心疼明月卿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爱怜地用指腹轻柔揩去明月卿的眼泪,嘻嘻哈哈地用轻松的语气道:
“怎么一扭头就瞧见我的宝贝哭成个小花猫了?这有啥好哭的啊,我知道卿儿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更何况,他洛时序在我眼里就跟条只知道乱吠疯狗差不多,我会听一条狗在狗叫什么吗?再者说,我这人从小就是个二皮脸,那骂我的人多了去了,他洛时序算老几啊?又又又退一万步讲,不就是挨两句骂吗?我又不会掉一块肉,骂了就骂了呗,有啥大不了的。倒是我的小心肝儿现在这么拼命掉金豆子,我看了就跟有人活活从我心头剜肉似的,疼得不得了……比那些狗杂碎骂我还疼一万倍!所以,卿儿就当是为了我,别哭了好吗?我心疼。”
明月卿是真的听话,封行云让他别再哭,他便果真止住了大颗的泪水,只是人瞅着却还是情绪不大好的样子,在委屈地细细小声抽泣。
封行云见状便故意夸张地举着刚刚替明月卿擦过泪的手,在那儿咋咋呼呼地大喊:“哎呀!哎呀!我看看我手上这是什么啊,嚯,好家伙!这该不会是卿儿的大鼻涕吧?”
果然,明月卿哪能忍受遭这样的凭空污蔑,他顷刻红了脸,照着封行云胸膛给了他不轻不重的一巴掌,羞嗔道:“你胡说,我哪儿有鼻涕!”
“怎么没有,这不就是!”封行云说着便五指张开作势要往明月卿脸上抹,明月卿“哎呀”一声就要躲,结果他刚要后撤就被抱着压到了床上。
俩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嬉闹了一阵,明月卿才总算破涕为笑,而封行云见状也终于安了心,他正想撑着从明月卿身上起来,却不料被人一把抓住了衣领。
封行云疑惑地低下头去,就见明月卿玩闹一阵后发丝微乱,双颊绯红,一双本就清澈柔美的星眸被泪水洗涤后显得愈发澄澈,此时正亮晶晶地含羞带怯又隐隐含着某种期待地望着自己:“你、你就想这么走了呀……”
封行云今夜本是不想行那事,但见明月卿想要,他也不忍驳了对方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