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羽现有的一生中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他被封行云厚颜无耻的一番言论震惊得瞪大了一双媚眼,甚至一时都忘记了愤怒:“封行云……你在发什么癫?我不过回去换身衣服而已……你说我喜欢你?我、我喜欢你?………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薛灵羽被震撼到轻微痴呆的反应成功逗乐了封行云,他被骂有病也完全不恼,反而强忍着笑意用拳头掩嘴,轻咳一声道:“行了,小鸟,你不用强行解释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知道你特地回去换衣服也是为了打扮给我看。放心吧,我知道你害羞,所以你偷偷恋慕我的事,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封行云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故作俏皮地冲薛灵羽眨了眨眼,他做完这一套动作也不管薛灵羽消化得了、消化不了,便直接转身大笑着扬长而去。

而在他离开不久,他身后也果然传来了薛灵羽气急败坏的声音:

“喂!死贱人!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我打扮是特地给你看’?还什么‘我偷偷恋慕你’?!你要去给别人胡说什么啊,喂!”

第十七章 道歉(绿茶攻为透批不择手段,不惜一哭骗受心软)

明月卿是临近宵禁才回的学舍,彼时封行云已经熄灭蜡烛,准备入眠。

以往明月卿并不常宿于学舍,但封行云总会自作主张地为他留一盏灯,一直烧到子时山下的禁入结界开始运行,确认他当晚是真的不会回来后,封行云才会熄灯睡觉。

当封行云怀着讨赏的心情第一次向明月卿献媚说起此事时,明月卿并未有丝毫感动或是温馨之意,他反倒是对封行云这样擅作主张的行为十分反感,像暗处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无孔不入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那种被冒犯的感觉让明月卿深觉不适与厌烦。

他后来也委婉同封行云提过自己不喜如此,可封行云却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将这举动一意孤行地保持了下去,直到成为了他二人间心照不宣的一种传统。

故而今夜是明月卿入神华仙宗半年以来,头一次深夜推开学舍大门,却没有看到封行云床头跳动的一豆烛火,而只有窗外冷冰冰的月光替他照明。当然,半神的五感皆远超常人,明月卿无需点灯也能将黑夜里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这也正是他以前嫌封行云自作主张的根本原因。

按理说今夜封行云终于肯放弃他那讨人厌的固执举动了,明月卿应该为此高兴才是。可不知怎的,在他推开门只瞧见满室漆黑时,明月卿却觉自己心头油然而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惶无措。

“今天的课好难呀,唤雨的口诀和手势都好难记,而且一想到在此之前还要准备那么多仪式要用到的器具,每一样器具又有每一样的用法,就觉得脑袋都快要炸掉了。”明月卿罕见地挑起话头,主动同封行云笑着攀谈道。

自言自语地说完后,明月卿脸上保持着笑容,在寂静的夜里乖巧等待着封行云给他的回应。他听见封行云不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对方并没睡着。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对早已习惯被封行云追逐的明月卿而言更甚,明明只过了眨眼的功夫,可明月卿却觉得自己已经被封行云怠慢了许久,就在他等得不耐烦,忍不住想要重新找话题说点什么时,封行云才终于舍得开口了。

“哦……你回来了吗。我刚不小心睡着了,今天就没等你。”封行云说话时的口齿充满了一种刻意的含糊不清,仿佛真是刚刚睡醒一般,他在撒谎的时候甚至都不愿从被子里起身,而是十分失礼地拿后脑勺敷衍明月卿。

骗子,我知道你没睡。

黑暗中,明月卿因封行云的一句话彻底褪去了脸上的笑容,如梳云掠月般柔丽的眉眼一时间阴冷得简直快泛起冰碴子,明月卿阴沉着脸却并没戳破封行云的谎言,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