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1 / 2)

他支颐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秦望山。对方星目剑眉,棱角分明,是不可多得的上乘样貌,将陆霖心中那股涌动的痒意撩拨得越发难熬了。

他脱口道:“望山,你若惧怕家中责罚,不如就留在京中跟了我吧?”

秦望山一僵:“跟……跟你?陆兄这是何意?”

“我呢,不敢说状元榜眼,但进士登科大约不成问题。”陆霖笑吟吟地道,“你若怕回家受到苛责,不妨等我谋个一官半职,有了居所,再搬来与我同住。我每日辅佐你习文,学通八杂、诗赋与策论,待三年过去,你再参加下一次春闱,及第登科,光宗耀祖,如何?”

秦望山似被诱惑,戒备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却仍不放心:“陆兄所说的同住,仅仅是教我习文么?可有其他……其他过分的念想?”

陆霖大笑,凑过去挑起他一束鬓发,暧昧地道:“秦兄生得这么好看,过分的念想自然是有一些的。要是秦兄介意,我便收敛一些,只与你读读本子、讲讲笑话、一块儿饮点小酒,不闹到床上去,好不好?”

就听“哐啷”一声,秦望山踹翻凳子站了起来,倒退三步,抿着嘴唇死死瞪向陆霖,怒道:“我以为陆兄是诚心想要帮我,却不料你轻浮油滑,打着这般龌龊的心思!我不要你相助了,就当我……就当我眼瞎看错了人!”

说着连文稿也顾不上拿,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陆霖一脸错愕,任由呼啸的风雪从大门倒灌进来,吹得面庞颈子一片冰凉,心中暗暗叹道:操之过急,这下可麻烦了。

次日,陆霖遇上了一件奇事。

他去市集采买文房四宝,路过赌坊,隐约听见嘈杂的交谈声中混着“陆霖”二字。他自认默默无闻,便只当听错,不予理会,结果买完东西提溜着出来,他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回尤为清晰,还跟着一声响亮的吆喝:“加注的还有没有?一赔二,一赔二!”

一赔二?

这么低的赔率,几乎排得上状元的热门人选了。

陆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来春闱之期,京城大大小小的赌坊都会开举子彩头,赌的是一甲三名花落谁家,榜单也被称作“杏花枝头”。陆霖一来不喜交游,二来不曾拜谒高官王爵,人京月余,声名微末,从未上过榜单。但是今天,“陆霖”二字竟赫然高悬枝头,把先前稳居第一、受礼部侍郎

赏识的京城考生关平邦压到了低枝。

下注台子周围乌压压挤着一大圈人,个个挥金如土,银锭砸起来毫不含糊,恨不能将一身家当全给押了。庄家收钱开据,算珠砰砰乱撞,像要从木杆子里飞出来。

陆霖随手逮了一个满兜进、空兜出的大伯问情况,那大伯刚经历了一场下注苦战,一脑门子热汗,用衣袖胡乱擦了擦,唾沫横飞,说这位新晋榜首才学丰赡,仪表堂堂,乃是当朝宰辅胡礼胡大人看中的人才。

陆霖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和宰辅扯上了关系,继续追问,那大伯便道,据传胡相读过他的文章,不吝溢美之词,今日下朝后当着诸位大臣的面断言一甲三名必有陆霖一席。消息飞出皇宫,赌坊一片哗然,众人抽丝剥茧一阵追查,惊觉这位名叫“陆霖”的考

生乍一看名不见经传,实则大有来头,居然是阆州陆家出身。

陆家书香门第,世代簪缨,历史上曾出过三位名相,声名鼎盛之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数十年前家道中落,岑寂太久,才淡出了众人的视线。时隔多年,陆家又有一位考生人京,未至冠龄便得宰辅赏识,可见陆家从仕的血脉仍在,前途不可估量。

除此之外,众人甚至为陆霖之前的籍籍无名也找了理由,认为他是孤鹤不屑与鸡群为伍。于是押注之人纷至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