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沈清淮说?,“我?在。”
不知是?身体太累,还是?退烧药片有助眠成分,祝今月很快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睡得不是?太好,混混沌沌中做了一堆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梦。
再醒来时,一个梦境都记不清,但睡前?那种头重脚轻,浑身泛酸的感?觉明显轻了不少。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应该已经到了后半夜,房间里的灯被人关?了,只在床头留下?一盏小夜灯,昏昏的光线像沉静月色一样铺在卧室里。
说?要去隔壁客房睡的人还守在她床边,可能是?守太久有点累,他也?闭着眼睡着了。
祝今月想起爷爷刚做完手术那几天,她半夜总悄悄溜到他床边,亲自守着他方才?安心,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等自己累极了才?又趴到床沿边睡着。
他个子高,不好也?不方便趴床沿,此刻是?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以手支颐这么一个别扭又不舒服的睡姿。
印象中,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睡着时的模样。
高中同学的那一年,他中午总是?要去奶茶店兼职,其他时间也?从未见他在教室里打过瞌睡,总是?争分夺秒在刻苦用功学习。
祝今月目光落至他脸上。
沈清淮眼睫垂落,在眼睑下?方投下?密密长长的小阴影,那双温和带笑的眼睛一闭上,气质反而显得凌厉了几分。
光线不是?太亮,她还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不由翻了个身。
但就像她当初守着爷爷一样,因为?心里不踏实不放心,觉总特别轻,爷爷一点动静,她也?会跟着醒来。
眼下?她一动,沈清淮几乎是?立即就醒了。
男人稍稍怔了下?,很快从睡意中恢复,目光落到她脸上时还是?极熟悉的轻柔,他抬手开了灯。
“醒了?好点了吗?”
祝今月点点头。
“还烧不烧?”他下?意识伸手探至她额前?,将将碰到的时候,又忽地?停住,“能碰吗?”
祝今月心里软得发酸:“你昨天晚上的时候怎么不问我?能不能碰?”
见她已经开始有心情跟他“计较”,想来应该是?恢复不少,沈清淮稍稍松了口气,脸上终于又有了一点笑意。
“抱歉,昨天晚上太着急,忘了问。”他撤回手,“我?去拿耳温”
话未说?完,祝今月忽然握住他的手往自己额头上一贴。
房间一瞬陷入安静。
可能是?自己烧还没退,又或者夜深了温度降低,他又没添衣服坐旁边守了她大半夜,祝今月只觉得男人被她握住的手指和贴在她耳头上的手背都有几分冰凉,那股凉意顺着肌肤注入心脏,直让人心口微颤。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开口说?话。
祝今月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有点不好意思。
一向冷静的那位则是?完全怔愣住,过了片刻像是?才?回神,朝她望过来的目光格外?深,里面似藏了万千情绪,像是?表面平静,内里波涛汹涌的海。
让人心神都随之震颤。
暧昧在沉默间缓缓发酵。
体温也?在互相交融,她手指和额头在慢慢变凉,他手指和手背在慢慢变热。
最?后还是?本就因为?发烧心率加快的祝今月先受不了这个气氛,开口道:“摸出来了吗?”
沈清淮目光稍稍往上,似乎在被她握着的手上停了下?,眼里多了几分笑意:“这样我?怎么可能还摸得出来。”
祝今月猛地?一下?把手松开:“那你去拿你的耳温枪吧。”
沈清淮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缓缓撤回手,拿过耳温枪,重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