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二打了个扦谢了赏;李鼎便说∶“有封信,烦你交到绥中驿站;最好再说一声,请他们马上送给金大老爷。”
这时驿丞已看清楚,信是请绥中金知县送交布里奇,再转到李家;看在那个大红包分上,自告奋勇的说∶“转一道手就慢了!陈二,你跟绥中驿的胡老爷说,是我的好朋友;请他马上派人送给这位布里奇布老爷,不必由金大老爷转了。”
“是!”陈二接了信,解开行装一个纽子,贴肉藏好。
“你可别忘记了!”
“不会,不会。”
陈二一走,李鼎亦即告辞;由长贵陪着回到客栈,请韩应魁指点了途程先后,连着拜了两天客。到第三天,韩应魁已替他作了安排“由盛京兵部衙门派人护送;骑着布里奇的那匹快马,直奔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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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想不到的事!”李煦又伤心,又欢喜说∶“居然能活着进关。你把奉天的情形,跟我说一说。”
于是李鼎从跟韩应魁相见说起,一直谈到经过绥中驿站,知道信已送到,方始放心;接着又说∶“韩八舅特交代,谢恩除了绥中县层层代奏以外;还要请本旗都统代奏。”
“我知道。这些我都跟你布二叔办妥了。如今倒是有件事为难;得问问你自己的意思。”李煦问说。“你是跟着我回去呢;还是送了查家到乌拉打牲?”
“我自然跟着爹爹回去。”
林煦失笑了,“我这话问得多余。”他说,“眼前为难得是,查家怎么办?就不是一家人,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
李鼎默然。一路马上灯下,这个难题不知想过多少遍了;每次是以最好能够分身这么一个幻想,作为结束。
“我的意思,你该送了他们去;到了那里,有缙之在,多少总有照应。你再看情形回来。这怕是唯一的办法。”
“爹呢?爹也不能没有人――。”
“我想过,暂时没有人也不要紧。”李煦又说∶“我跟你布二叔磋磨过,这回把我交给庄亲王差遣,大概是派我到易州梁各庄去。皇上的万年吉地,选在那里;大工由庄亲王总办,大概会派我到那里监工。”
“这一说,更少不得人!那是多辛苦的差使,能没有个人给爹跑腿?”
“我可以找别人;不一定非你不可。”
“可是别人会问,说我怎么不在爹身边可怎么跟人解释?”
“这有什么不好解释?”李煦昂然说道∶“我会跟人说,是我叫你送查家的孤儿寡妇到乌拉去了。这是义举,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
“爹如果要这么说,就更不好了。因为――。”
因为韩应魁曾有忠告,必须疏远查家;而这桩“义举”所透露的信息是∶李、查两家决非泛泛之交。倘或刚刚脱罪,而又因此获罪,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了。
听得这番话,李煦很考虑了一会;但终于还是维持原来的决定。如果有人问起,李鼎何以未侍父代劳?他有个很冠冕堂皇的解释:由于感激皇恩,特地命独子留在关外,效力边疆。不过,这是心里的话,不必告诉李鼎。
“送是非送不可的;你八舅的话,可也不能不听。反正我心里有数就是。”李煦起身说道:“咱们到后面去;把这件事告诉你姑姑,好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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