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拿四老爷的八字去排一排,看一看流年。”
“这倒使得。”马夫人说:“四老爷的生日是知道的,就是时辰记不得了。”
“不要紧!”绣春对此道略有所知:“按某人的身分,眷口子息来看,一定可以断出是那个时辰,再不得错。”
“那好,”马夫人说:“找个女瞎子来吧。”
“不好!”绣春率直地唱反调:“女瞎子弹弹唱唱,满口胡诌;还是得到外头去请教名家才是。”
原来绣春的用意是,怕女瞎子不明忌讳,不知那一句话会引起惊疑,所以不愿当面推算。
夏云懂了她的意思,心中便有了邱壑;找何谨陪着去了一上午,到午后才回来。
“是徐州有名的云龙子,请教他的人,挤不开,等了两个时辰才轮到。说不知道时辰,得慢慢儿推算,央求了好半天,才肯动笔;说四老爷的时辰,是卯时。――。”
“对了!我想起来了;听老太太说过,四老爷是天快亮生的,是卯时。”
“既然时辰对了,说得一定也准了。”
“怎么说?”
“说四老爷的灾星过了。今年是戊申,四老爷命中缺金;申是金;中央戊己土;土又生金,流年不错;到秋天更好。”
“噢!还有呢?”
“还有,”夏云想了一下说:“说四老爷今年犯驿马。”
“犯驿马?”马夫人大吃一惊,心里在想:莫非会充军?
夏云不知道驿马星的含意,绣春却懂,看马夫人的脸色,便猜到了她的心事,当即说道:“今年回旗,自然是驿马星动;说流年不错,到秋天更好,必是到了那时候,四老爷又放差使了。”
这番解释很合理,马夫人方始释然;又问:“你看那个什么云龙子,算得准不准?”
“准!”
马夫人原是信口一问,不道夏云答得如此斩钉截铁,当然就惹人注意,要想求证了。
“你是从那里看出来,他算得准?”
“他说,四老爷方正,有点迂;面冷心热。又说四老爷的命很硬,克妻;命中两子,一子送终。还说――。”夏云咽了口唾沫,没有再说下去。
“怎么不说下去?”
“有件事可说得不大准了!”夏云略一迟疑,方始出口:“说四老爷十一岁起运;起运那年就会克父母。这不是不准?”
“也不能说不准。”马夫人点点头:“我听老太太说,当初原有这个说法,所以九岁上就由老太爷带到南边来;跟生身父母一隔开了,才能避克。就这样,四老爷生身的老太爷,还是生了一场伤寒,几几乎送命。”
一直不曾开口的绣春,插进来说道:“照这样看,这云龙子倒真有点儿道理?”说着,向夏云看了一眼;眼色中是疑问,究竟是云龙子真的这么说;还是夏云故意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