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蕙?v越发恨得牙痒痒地――海宁直隶州密迩杭州府;也像杭州一样,喜果以桂花糖为主;犹之乎生子以红蛋飨亲友,“讨桂花糖”、“讨红蛋”都是闺中密侣戏谑之词。蕙缃人小鬼大,居然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地开大姊的玩笑!教惠?v如何不气?

“你过来!我不打你。”蕙?v的声音越发柔和了,“我有话问你。”

“你不打,我也不过来。”蕙缃一面慢慢往后退,预备随时拔脚开溜;一面答说:“你要问,你问好了,我听得见。”

“你!”蕙?v戟指切齿,“你以后挨了骂,别来找我。”然后学着蕙缃平时哭诉的神态:“‘大姊,你看五哥,揪我的辫子!’”

蕙缃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找你;我找李大哥,不!”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找姊夫。”说完,掉转身就溜了。

蕙?v真是一肚子的无名火,恨不得将蕙缃抓来,好好揍一顿。就这时候,来了二姨娘,脚步匆匆,而且老远就是要张口讲话的模样。

“快去吧,太太有要紧话说!你也是,正大光明的事,而且已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蕙?v是二姨娘抱大的,感情又自大不相同;她从不跟大姨娘撒娇,但对二姨娘说话一无顾忌,恰巧蕙缃又为二姨娘所出,因女及母,就越发要闹脾气了。

“我不去!你知道不知道,阿缃叫我什么?”

“叫你什么?”

蕙?v不好意思学蕙缃的话,只说:“你去问她好了。”

“好!我回头问她。不过,”二姨娘迟疑了一会说,“我实在想不出,她除了叫你大姊,还会叫什么;把你气成这个样子?你多大,她多大,你怎么跟她一般见识。”

“哼!”蕙?v冷笑,“看她小,损起人来,话跟刀子一样。”

“喔!”二姨娘深为注意,也颇有不信的神气,“她怎么了?”

看二姨娘这种神情,蕙?v真的忍不住了;老一老脸,大声说道:“你知道她管我叫什么?叫――叫我李大嫂!”

二姨娘“噗哧”一声笑了,但赶紧以手掩口,正色用抚慰的语气说道:“阿缃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看我,回头不好好揍她。”

听得这么说,蕙?v的恼怒立即又化为不安,但也不能出尔反尔,马上为蕙缃求情,想了好一会,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蕙缃免去受二姨娘之责。

“我不出去。除非让阿缃来给我陪不是。”

“好,好!”二姨娘仿佛喜出望外地;转身就走。

不一会,二姨娘半牵半拉地将蕙缃弄了进来,到蕙?v面前站定,一只手指戳在女儿额上,大声喝道:“你好没规矩,跟大姊胡说八道。不是大姊替你讨情,看我不揍你!还不跟大姊说:大姊别生气,以后不敢了。”

蕙缃咬着手指,脸上犹微带顽皮的笑容;一双眼骨碌碌地看着母亲,又看一看姊姊。蕙?v又气又爱,自己先就绷不住脸色了。

“去啊!”二姨娘在女儿背上拍了一巴掌。

蕙缃一个踉跄,倒在蕙?v身上,趁势抱住,将脸埋在姊姊怀中。这一下,蕙?v自然什么气都消了。

“说啊!”二姨娘犹在大声呼喝。

“好了,好了!”蕙?v趁势站了起来;二姨娘亦不再多说什么,引导着到了查太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