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检齐打包,携出外房,曹震已换了个地方,坐在当门的一张椅子上,显然是有心截堵;锦儿便将衣包放下,开抽斗装着找东西,等他发话。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成了她的死党?尤其是在这件事上头。”

“什么这件事?”锦儿问说。

“还要我说吗?你们做得出来,我可说不出口。呸!”曹震重重地吐了口唾沫,“丑死了!”

锦儿听得“你们做得出来”这句话,不免气恼;但想到曹震也许是有意寻衅,跟他一吵,正好让他将消退的波澜又掀了起来,不能不忍一忍。但与震二奶奶泾渭不分,却无论如何不能甘心。

因此,她冷冷地说:“你可把话说清楚,什么‘你们、你们’的;你要说我就说我,别扯上二奶奶。”

最后这句话是反话,她真正要说的是:“你要说二奶奶就说二奶奶,别扯上我。”曹震自然明白;但心恨锦儿有意抹杀是非,便故意拿话挤她。

“哼!若非你死护着她;我怎么会扯上你?莫非你也知道做的事见不得人,所以死揿着,不教掀出来?”

锦儿勃然大怒,恨他明知道她清白无辜,却以制不住悍妻,迁怒到她头上;一股怒火有压不住之势,但毕竟还是强自抑制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自己对得起自己就是了。丈八灯台照得见人家,照不见自己;我劝你自己也好好想一想,如果不是你剪了隆官的靴腰子,叔侄俩一盘混帐,那里会有今天的风波。”说完,提起衣包,越过曹震身边,出了房门。

由于她语气平静,说得又在理上;曹震想寻衅亦无懈处可击,竟眼睁睁看着她扬长而去。

一股郁闷的怒火,无可发泄,曹震在冲动之下,抄起一只花瓶,对准穿衣镜;正要出手之时,突然心头一动――早就打算着要盗用震二奶奶的私房,只为平时总有人在左右,不得其便。同时事后也怕震二奶奶跟他打饥荒;所以那一点“盗心”往往一起即灭;此刻却是很快地在上升了。

他在想:震二奶奶住在马夫人那里;锦儿要在那里照料,一时不会回来;那班小丫头看他的脸色可怕,都躲得远远地,这不是绝好的一个机会?

至于事后,“哼!”他在心里冷笑,“你不跟我打饥荒,我还找你的碴儿呢!怕什么!”

主意打定,气恼便能暂时丢开了;坐下来想喝茶,叫小丫头倒了茶,上手连热气都没有,自然生气,但立即想到,正好借故吓阻,以防让她们撞破。

想到做到,当下将眼一瞪,将茶杯使劲往地下一摔;声音极大,连走廊的小丫头都吓得一哆嗦。

“混帐东西!多冷的天,拿凉了的茶来我喝,你有脑子没有?”

那小丫头脸都吓白了;嗫嚅着说:“我,我再去倒!”

曹震气鼓鼓地不理;小丫头重新倒了茶来,找同伴将碎瓷片及水渍都收拾干净。有一个不小心,滑了一跤,这回是让曹震吓了一跳。

“都替我滚!”他大吼着,“别惹我生气。”

等小丫头走光,他喝着茶把气平了下来,然后起身去找钥匙――震二奶奶床后有口箱子专贮紧要东西,但却不知从那里去找开箱子的钥匙?

信手开了几个抽斗,最后打开镜箱;视线触处,不由得心头狂喜,一把系着红头绳的钥匙,赫然在目,正是他要找的那一把。

这时天色将暮,小丫头怕他,不敢来掌灯;他想了想,不要灯也好,摸索着到床后去开了箱子,伸手探索,摸到首饰箱便捧了出来;花梨木匣子上有一把防君子不能防小人的小锁;曹震使劲一扭,就把它扭开了。

打开一看,珠翠满目,还有三个存摺,一个八万多,其余两个三万,这就快十五万了,可是,图章呢?

失望之余,逼得他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