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缘故在内。这件事关系重大,务必请说实话。”
照典当规矩,除非官府盘查,是不能泄露个中底蕴的;但看曹震的神色严重,方掌柜怕隐瞒不说,闹出事来,无力承当,所以考虑了一会,决定能说实话,就说实话。
“也是贵族中一位子弟,见了面认识;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了。”
“是这个不是?”曹震写了“曹世隆”三字。
这下方掌柜无法装糊涂了点点头说:“对了,就是他。”
“来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是整箱当在这里的,上面加了封条,不便打开来看。”
“不错,我知道你们这行有这规矩,但要有身分,信用卓著的才行。莫非曹世隆也够这个资格?”
“震二爷说得是。不过其中有个说法:第一、贵府上的这位少爷,也算是熟人:第二、当得不多,风险有限,不妨通融。”
“当了多少?”
“才五十两银子。”
“好!”曹震说道:“请你把那两口箱子,拿出来看看。”
“拿不出来了;赎走了。”
“赎走了?”曹震大感意外,“多早晚的事?”
“总有一个月了。”
曹震茫然不知所措,细细将整个经过回想了一遍,才找出来一些头绪,“方掌柜,”他说:“你们收回的当票,总要存起来吧?”
“也不一定。当头贵重的才存;不然就销毁了。”
“即令销毁,底帐总是有的??!”
“是的。”
“那么,方掌柜,请你查一查,那张当票销毁了没有?如果销毁了,请你取底帐让我看一看。”曹震紧接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要把这件事弄清楚。我再奉告方掌柜,我弄清楚了这件事,于宝号也有好处。其中缘故,我亦不必明说;请你相信我就是。”
看他说得很恳切,越使方掌柜觉得说实话是聪明办法;于是将原票找了来,摆在曹震面前。
朝奉写票,是一个师傅传授;那一笔狂草,另有一工,除却同行,无人能识。曹震楞住了。
想了一下,只有老实发问:“方掌柜,这三个什么字?”
“不是三个,是两个字;‘兰记’。”
曹震心头一震;虽是意料中事,仍不免心潮起伏,几乎无法自持,定定神说:“典当向来‘认票不认人’怎么会写上‘兰记’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