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得心律不齐,鹿呦移开视线,气势弱了大半,“重点是这个么?”
月蕴溪偏头寻她眼睛,“这个也是重点。”
“你这是顾左右而言他。”鹿呦睨了她一眼,“还有……明知故问。”
月蕴溪笑意加深,这才柔软而认真地回说:“不会再那样了。”
鹿呦下巴往上抬了抬,显出几分骄矜,视线落在乐谱上。
她伸手过去,摊开掌心说:“那这个乐谱,就这样了,你要不要的?不要就给我,我要。”
话音还没落下,手先被牵住了。
月蕴溪一声叹息,“你知道么,这里面每一张乐谱,都有对应的奖杯,它们不仅承载有我的痛苦,还有我的荣耀。”
鹿呦辨别不清月蕴溪这么说的目的。
是想说乐谱很重要,她不该这样?
还是别的。
“你想说什么?”鹿呦无意识地动了动指节。
手一下被月蕴溪攥得更紧,拉得更近。
与此同时,月蕴溪抬高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柔声回答她:“我想说――别人对我的赞美,不过是灰烬。你对我的非难,也是嘉奖。”
鹿呦张了张口,只有缓而轻的呼吸。
她看见,月蕴溪垂眸,视线胶着在她微启的唇上,而吻,落向了她的手腕。
温润的嘴唇,隔了微妙的距离,沿着她跳动的脉搏,描绘她的掌心的纹路,摩挲到指腹,最后定格在由她亲手折出的花瓣褶痕上。
似有若无的距离,好似克制与放纵欲望交替,吻在手心,犹如臣服与亵渎交织。
这是比主动献身,更显露痴迷的行为。
鹿呦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快从胸膛里跳出来,被亲到手都忍不住颤抖,从耳后根上涌的热度,像要将她整个耳朵都燃烧。
月蕴溪终于松开她的手,拢着乐谱花束到胸前,望着她笑,“所以这花我要了,才不给你。”
她脸颊被灯光染出薄淡的红,温暖而柔情的色调,应着她说的这句话,有些娇憨的意味。
娇憨。
除非醉酒,很难能与月蕴溪挂钩的形容词。
就像在乐谱上书写心情用以加深记忆这种事。
也让人难以想象,会和月蕴溪这样的人搭上。
这样一个从小就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的人。
鹿呦想到网上那些流言蜚语。
是因为她过早地承受了超出年龄的经历,是因为在最该天真的年纪,压抑了自己作为孩子的需求。
早熟的人,总是晚熟。
成熟稳重不过是很早就撑起的名为“自尊”的躯壳而已。
――“我始终觉得,爱一个人是一种能力,而我很羡慕你拥有,以后,你教教我好不好。”
要放下多少自尊,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月蕴溪手指抹过她绯红的眼角。
鹿呦神思回笼,忽闪了两下眼睫。
月蕴溪半是关心半是哄她开心地开玩笑说:“是被我感动了到快要泪流满面了么?”
鹿呦破涕为笑,“嘁”了一声,起身说:“我是觉得你不用被教,也很会爱人。”
月蕴溪随着她站起来的举动抬头看她。
“我很喜欢,不,是我很爱你认真爱我的样子。”鹿呦弯腰,低头,飞快地亲了月蕴溪一下。
她的话,仿佛给蜻蜓点水的吻灌注了沸水,有滚烫的温度,也有潮重的份量。
让月蕴溪微微睁大眼睛,食指抚在唇上,一时反应不过来。
等心跳平复回过神时,鹿呦已经在好几步远外了。
月蕴溪垂放下手,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