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一个绝望的人站在黑夜里不知前方是悬崖还是路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让整件事做起来显得格外夸张,像末日的狂欢。
鹿呦从不知道自己是可以接受这么多的。
不只是可以接受。
可以说被带动的,很沉浸其中。
到最后,月蕴溪海妖般的嗓音,像在给她灌输一个咒语:你不是小狼。
是小鹿。
食草的动物。
…
从房间出来,下楼的时候,奶奶正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瞥了眼挂钟说:“是不是要迟到了?”
足足晚了半个小时。
鹿呦背过酸涩的手在身后,含糊地说不碍事,尴尬地看别处,扫见电视里的画面。
抗战剧,不是家庭伦理剧。
“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奶奶打量着她们问。
“嗯?没有啊。”鹿呦有点莫名。
“哦,我还以为吵架了呢。”奶奶朝一会儿趴一会儿转圈显得很躁动的比熊努了努嘴说,“小溜溜球一直坐在你们门口,时不时还叫两声,我还当它是劝架呢,就没去提醒你们到时间该出门了。”
“……”
鹿呦做了个深呼吸,说时间不早了,抬脚就走。
身后月蕴溪低轻的笑声隐隐约约缭绕到耳畔。
“真没吵架啊?”奶奶要送她们出门,走在月蕴溪身旁问。
“没有呢。”月蕴溪温声安慰奶奶,“别担心,真没有。”
出门,鹿呦按了钥匙开车锁,伸手拉车门,明显能感觉到右手用力时的颤抖。
被夹得太狠了。
她把钥匙丢给月蕴溪,没好气地:“你开。”
奶奶拽住月蕴溪:“真没吵架?”
月蕴溪忍不住低轻地笑,“最多算是……促进感情的小打小闹。”
鹿呦坐进副驾手捂住脸颊。
温热的,分不清是掌心的体温,还是脸颊的热度。
奶奶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不对劲,又不说上哪里不对劲。
她想着别的事,很快就懒得管这种微妙的感觉了,走到鹿呦窗边,说:“哟哟啊,有个事。”
“昂。”鹿呦转过身,伏在窗沿,“什么?”
“过几天。”奶奶顿了顿,“月底吧,月底的样子。”
鹿呦认真听着,点点头,示意奶奶继续说。
“你……你定个饭店吧,随便定哪家,我,我那什么。”奶奶说得吞吞吐吐。
鹿呦问:“要办乔迁宴么?”
“?G。”奶奶应完声,立即摇头,“不,不是,就是那什么。”
她抬了抬眼,目光越过鹿呦,落到坐进驾驶位的月蕴溪身上,隐约有了求助的意味在里面。
但月蕴溪仿佛没在听她和鹿呦说话,低头弯腰专心调整着座位。
“什么啊?”鹿呦笑了笑,“是不是想去外面吃饭了?”
“嗯。”奶奶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她挂着笑的脸,一鼓作气地说,“在外面吃,见个人,订包厢哈,环境好点的,保密点的。”
“私密性好点的?”
“对,对!”
鹿呦好奇:“见谁啊?”
奶奶张了张口,却是过了片刻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鹿呦“啧”了声,忽然想到说:“您别是给我搞什么相亲哦。”
“那没有的。”奶奶挥挥手赶人,“见了就知道了,哪儿那么重的好奇心呢。”
“那我能带上……”鹿呦瞥了眼月蕴溪,轻轻开口询问,“吗?”
“带带带。”奶奶开始叮嘱路上小心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