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手背给她擦唇角,低低道:“你想我?去吗?”
她垂着脑袋不吭声。
他继续:“嗯?满满。”
她耳根温烫:“嗯?”
“嗯什么。”他觉得有点好笑,“是想还是不想呢?”
好久都没动静,他也没接着问,还是笑着给她喂粥。
喂了没两口,云挽把粥咽下去,忽然凑身上前,抱住了他脖颈:“那你到时?候,车停在外面路上吗?”
他非常愉悦笑了出来。
云挽脸都红了,有什么好笑的,真是不懂,她讷讷伏在他肩头。
陆承风放下碗,单手揽住她薄薄的背,笑意不减:“不然呢,我?跟着你一起去?你爷爷奶奶可能不会说太?难听,但?你哥呢。”
他一笑:“他不扇我?吗?”
他这话说得,云挽都没法接,嘟囔说:“我?哥才不这样。”
陆承风垂眸淡笑,她继续窝着喝粥。
*
烧香那天,云挽很?早起床,换了身素净的衣服,站在镜子前,仔细整理着衣领和袖口,心里有些沉重。
她早上要回家里,准备东西,梁西岭再开车载她过去。
陆承风遣了司机送她。
他这几?天好像有点忙,连着两天都不在家。
要么就是在家陪她吃饭呢,中?途司机登门和他说了什么,他会披上外套离开。
譬如昨天晚上。
陆承风原本说去墓园的事,接了一个电话后,他就匆匆走了,那时?候是晚上十?二点多,两个人正准备睡觉。
他也没具体的理由,就说是有点事,云挽捧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他套上衬衣,难免有些失落。
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收拾东西,他披外套的时?候提了句:“我?早上会回来。”
云挽一愣,点点头,起身送他到庭院。早上醒过来,跟着司机的车回家。
老家农村的位置不是很?偏,离城里开车也就四十来分钟。
梁西岭事请假来的,在车里匆忙换了衣服,警服就随手搭在座椅上。
爷爷奶奶没来,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梁西岭就替他们过来趟。
他提着篮子,里面装着香烛、纸钱和一些供品,沿着田埂里的路走,云挽跟在后面。
四周都是树,空着片地,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泥路有些湿滑,显然是昨晚下过雨,梁西岭说:“你慢慢走,不要摔了。”
云挽说:“嗯。”
她怀着孕,当然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梁西岭可能还是不放心,过来扶她,云挽愣了愣,搭上他的手。
梁西岭低着头说:“我?还记得小?时?候,也是给家里人上香,那个时?候是太?爷死了吧?爸还挺难受的,但?是我?们两个年纪小?,走路老摔,他就是这么牵着的。田里还长了很?多草,他都能认出来。”
云挽抿了抿唇,垂下眼睫,脑海里浮现出梁建忠的模样,心里蓦地就难过起来。
可能确实像云采情说的那样,梁建忠没多少钱,只能做一个普通人,给她普通人的生?活,物质条件,没法再要求更高的。
可是梁建忠却比任何人都更爱女?儿?。
梁西岭走到墓前,轻轻放下篮子:
春鈤
“到了。”
墓碑上刻着梁建忠的照片,是张端正稳重的男人脸孔,底下刻着名字:故先考梁建忠墓。
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端肃。云挽伸手摸了摸墓碑,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脏瑟缩着一阵酸楚。
梁西岭点燃香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