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琛的确有些怒了,刻意压低的声音满含冷意:“陆老板心系娇妻,也不太看得到我在这里。”

陆承风从善如流,果真低眸看了眼怀里,轻唔,眼底蕴着极淡的笑痕。

看了几秒,又一把将怀中脑袋紧摁在胸前,像是不准任何人窥视:“确实她比较好看,栾公子刚才看了那么久,不觉得吗?”

“我应该觉得吗?”

“也是,论起时间,还是我和她相处比较久,栾公子看不出好坏,太正常。”

氛围就此沉静了好几秒,云挽紧紧闭上眼,那种几方对峙的沉默,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此刻宁静,不久后必将惊涛怒浪。

两秒后,栾琛笑了。

他说:“是,只是我与令正大学相识,那时候,陆老板好像还不知她名姓。”

云挽身体狠狠一颤,想挣脱,可陆承风铜墙铁壁,她推了两下纹丝不动,反而箍在腰间的手臂愈发收紧,她抬头只能看到男人下巴,视线很模糊。

他心跳声震耳欲聋,她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栾公子,现在难道还是缅怀大学时光的小孩吗。”陆承风冷道,“她已经是我太太了。”

栾琛笑了,语调听着像是心情都愉悦了:“不好吗,我还挺怀念大学时光呢。”

他中间拖长音节,意有所指。

栾琛随性端过托盘里的酒,在手中晃了晃:“陆老板赏脸吗?”

陆承风冷冷勾唇,喷火的眼睛凝视栾琛一秒,倾身拿过另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高脚杯被慢条斯理放回托盘,底部玻璃碎裂,刺耳得响,在场被震得鸦雀无声。

栾琛若有似无笑着,再度伸手。

他明知道陆承风现在多气,可他还是伸手,这样挑衅般地往跟前凑:“陆老板,祝您顺风顺水。”

陆承风铁青着一张脸回握,用力到臂膀青筋暴起,云挽被箍得胸口发闷,栾琛却连痛都没喊一声。

他笑得很开怀。

手掌分离时,骨头一声错位的声响,她听见他也阴沉着回了句:“栾公子,生福生财。”

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

陆承风撤开手就走,他秘书在后面急了,喊他,他头也没回,撂下一句“你自己处理”就刷开电梯,把云挽推进去。

云挽担心他还有事要做,着急地看他:“你不是还有工……”

他骤然低眸堵住她唇,她毫无防备睁着眼,他也睁着。眼瞳对视的刹那,那一眼骇人得简直恐怖,不能用阴森来形容,他是恨不得把她唇咬出血。

云挽吃痛,惊慌地去推他,被他单手就死死反握住。

电梯门还没有完全闭紧。

栾琛含着玩味的声音见缝插针挤进来:“陆夫人,下次同学聚会再见。”

她眼瞳一缩,电梯门彻底关上,电梯上行。

楼道无比昏暗寂静,陆承风黑着一张脸,根本是半抱半裹着把她拖回了房间。他一路沉默不发,她心却沉到谷底。

房门终于被刷开,他反手砰地关住,再推进卧室也关住。

终于隔绝开两个世界。

落地窗外的黑夜像庞然大物,他和她却在更狭小的黑暗中,房间里,只有他沉怒未消的重重喘息。

陆承风粗鲁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他,他眼睛是暴雨的前奏,手上力道恨不得掐死她。

“你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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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份吗。”他语调都在抖,“你结婚了你知道吗!”

她疼得蒙了泪,小声说知道。

她是真的知道,从被他撞见开始,他就有了怒气,他不是惯于忍耐的人,他只是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