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上?午去民政局填了表,领了证,中午他开车带她回润州,要去她家吃饭。

那不是陆承风第?一次来。

记忆中,他来过两次,第?一次是润州小住,那时?候云采情还在纠缠她,她差点受伤,他焦急将她送回家。

她家里人问他是谁。

他听?到她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她上?司。

想来心酸,他是她丈夫啊,可那个时?候,他们不能承认。

第?二次,是她不见了,他去找她。

他多?慌张,没有人知道。他怕她怀着孕摔倒,害怕出意?外,然而比这?些更让他恐惧的,是他竟有一刻,能够清晰感受到,那种握不住她的无能为力?。

他怕她回了家,就不愿意?再和他走?了。

可那次他扑了个空。

她家里人在身后喊他,他听?不见。

出来时?,润州细雨横飞。

这?是第?三次了。

陆承风进门前,有些紧张。

她看出来了,温声笑了笑,握住他手:“我爷爷奶奶很好的,不会说你的。”

可他没法不紧张,陆承风勉强抬唇,门开了,里面两个老人把他们迎进去。

那天他甚至不敢多?喝酒,他从没有那种紧张时?刻,觉得?比一生中,最难的官司还难打,最棘手的项目还难办。

然而所?幸,真的像她说的,她家里人没有那么厌恶他。她家庭氛围很好,其乐融融说话,看电视,爷爷奶奶还给他夹菜。

陆承风从小,对?家的概念十分寡薄。

母亲过世后,外祖家垮塌。

房子对?他而言,只成了一个遮风避雨的空壳。他知道,他没有家了,可能以后,都不会有了。

所?以现在,还能让他看到家的灯火。

他从心底里觉得?感激。

饭桌上?,老人家没说什么,只是要回沪了,梁爷爷垂眸,把他叫了过去。

老爷子说:“我们家里,就满满一个女孩儿,她胆子小,也很怕生,但是脾气乖得?很,从来不肯给人添麻烦的。你以后,不说做到多?么面面俱到,只是请你不要欺负她。”

天冷了,夜风吹得?陆承风眼眶微红:“我知道。”

云挽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他走?回去时?,她站在车边,开开心心等着他开车回家。

他弯唇笑笑。

十月的秋萧瑟了,银杏在夜中坠落,他穿着单薄的风衣,却不觉得?冷。

倒是云挽看到了,钻进车里时?,她说:“感觉下过雨就要降温了,可以把大衣找出来穿了,今年崽崽长得?也很快,也要买新衣服了。”

后座崽崽吱哇乱叫:“现在就要新衣服!”

云挽哄他,摸出平板很认真选:“给崽崽挑个很暖和的衣服,选什么好呢……”

润州回沪,夜雨拥堵,车程近五个小时?。

他坐在车里,听?着身边妻子的笑声,孩子的吵闹,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希望,时?间可以没有尽头。

那年除夕,他们是一家三口过的。

来年的夏,云挽怀孕了。

这?次准备做得?很充足,不是意?外有的,是备孕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都调养好了,才和她商量要的。

不过这?回的小家伙,没有陆洵当年那样乖,可以睡到大天亮不动弹。小宝贝挺折腾人的,云挽妊娠反应严重,孕吐持续到孕四月都还有。

他心里急得?不行,面上?

椿?日?

却不显。

她看出来,还温声安慰他:“其实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