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指尖紧了紧。
他受伤的事,没和家里说太细,一开始根本都?没想说。是有人要整他,才把流言蜚语捅出去,爷爷奶奶才会正巧知道云挽的事。
官复原职。
根本连说都?说不准。
家里就知道他是执行任务受伤了,住了院,没当回?事。
云挽看他双手浸在?冷水里:“哥,我帮你?弄吧。”
“你?去看孩子?啊。”
她摇摇头:“奶奶在?看呢,我帮你?弄菜,一会儿要弄不完了。”
梁西岭就转头:“那?您去看孩子??”
“我去看什么孩子?!”梁爷爷气得跳脚,“不就是个小娃娃,有什么好看的。”
想想云挽还在?这里,后面的没敢说了。
气呼呼走了。
梁西岭望着老头背影,有点好笑:“嘴还挺硬。”
爷爷比较传统,脾气也?很固执,硬邦邦的。当初知道云挽的事,气个半死,根本接受不了小孩。
云挽还难受了一段时间。
她和梁西岭说了几句,洗刀备菜。
把面皮和馅端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梁爷爷在?逗小孩。
老头还是拉着个脸,伸手去戳宝宝小脸,宝宝还以?为跟他玩,眉开眼笑,去咬他手,糊一手口水。
老头赶紧拿开:“你?臭臭的你?!”
把手指往宝宝口水巾上擦,过?了会,没忍住,又去戳他。再被咬,反反复复。
梁奶奶本来没注意,看见了就气死了:“哎呀你?能不能走开啊,烦不烦,你?那?手都?脏死了!”
抱远了,不给看了。
更气了,老头哼一声看电视了。
云挽:“……”好像觉得哥哥讲的还蛮有道理的。
那?顿年?夜饭,她吃得很好。一家人和乐融融,包了饺子?,看春晚,非常普通平凡的日?子?,和她那?一年?每一刻的提心吊胆比,似乎都?算不上深刻。
可她就是很高兴。
吃过?年?夜饭,梁西岭说开车去放烟花。
“能放吗?不是市区禁烟花吗?”
“稍微开到远一点的地方,没关系。”
一家人就去放。
不过?毕竟云挽刚生完两?个月,身体还是虚弱,气血都?没太恢复。梁西岭放了四箱就回?来了。
后备箱还剩烟花棒。
老房子?楼底下,也?有好多人在?点,这种东西小孩子?最喜欢。云挽点了一根。
怕刺到孩子?眼睛,拿到离宝宝远一点的地方。
“崽崽,看。”
宝宝十分新奇瞪大眼睛,小手挥了挥,看样?子?是想抓,咯咯笑得口水直流。
云挽不敢给他玩,只好自己?抓着逗他:“漂不漂亮?”
小崽咿咿呀呀。
星星点点的花火,在?指尖绽放,像是虚幻的梦境。夜色深重,然而是除夕,便哪里都?亮着灯,细细碎碎的灯光,昏黄,暗淡,射过?雪的印记,幽幽悱恻。
燃着燃着,孩子?渐渐没了声音。
云挽喊了他两?声,发现他睁着眼,傻傻往巷子?里看。
她也?犹疑望去。
昏暗的巷口,停了一辆银色的车。
铺天盖地雪中,车顶早已堆积厚厚一层,化了,再铺上。无声安静的天地,巷外是户户人家,热闹非凡,巷里,只有那辆车静默在轻轻雪下,车身银色,仿佛晶莹的钻光。
云挽看了片刻,静悄悄红了眼眶。
她想起去年?除夕,也?是一场薄薄的雪,她收到短信下楼去,他披着深灰色大衣在等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