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着眉,面色不大好看?。

云挽从?开宫口就不是很顺利, 里面待着的小家伙打懒, 明明已经痛过几回, 宫缩也紧接而来, 他?却像是待舒服了,磨磨蹭蹭不肯出?来。

她不太耐痛,只是抿着嘴不说。

梁西岭实在心痛,云挽小时候性格就是这样, 摔跤了也不哭,也就是自己小手揉一揉膝盖,实在非常痛才会掉两?滴眼?泪。

他?抓住一个护士:“不是说能打无?痛吗?这么耗要耗到什么时候的,怎么不打呢?”

护士说:“还没?有开指呢先生,您再?等等, 一会医生过来检查, 开三指就可以进去打无?痛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每个产妇不一样,不好说的。”护士看?一眼?额头蒙着汗的云挽,“前面刚开指是有点难熬,要忍一忍, 那边有瑜伽球可以摇,或者站起来走走, 等开指了就好了。”

她给指了个方向就走了。

梁西岭想抱云挽过去。

云挽强忍着痛意:“我站起来走走吧,哥。”

她腰上酸痛得?厉害, 但也不敢拖太久,怕迟迟不开宫口,对孩子有影响, 会出?事。

云挽双手搭在梁西岭肩上,他?托着她站起来。

梁西岭恢复的算快,现在去掉轮椅,已经能走路,只是肩膀还不能用力?。

他?半扶着她走,云挽脸色惨白。刚走了没?几步,就觉得?小腹坠坠地疼。

梁西岭担忧说:“还能走吗?”

她点点头。

医院也有别?的产妇待产,但看?上去似乎都比她顺利。有的孕妇甚至还有力?气过来和她讲话:“你怎么样呀,还好吗?”

云挽小声说:“嗯。”

对方就笑:“你老公好贴心呀,我看?他?一直照顾你。”

她脸色变了变。

孕晚期这段时间,都是梁西岭一直在照顾她,之前在南京也是。他?耐心体贴,凡事亲力?亲为,照顾她照顾得?很好,面面俱到。

几乎很少?有人把他?们当成兄妹,都是错认成他?是她丈夫。

云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强挤出?一丝笑。

那女人也没?坏心,又多说了两?句就走了。

她走后,云挽面上的笑意维持不住,整个腰腹,痛得?直不起来,仿佛有刀子在磨。她走出?没?两?步,身子一软,梁西岭赶忙扶稳她。

梁西岭沉眉:“还行吗?”

这种问题其实根本?不能回答,只有一个答案。

她缓了口气,又小小点了个头。

小家伙真是太折磨人,到最?后终于?开了三指,医院给打上麻醉准备正式生产的时候,云挽面色才好了不少?。

梁西岭在走廊等她。

她那一胎前面不太顺利,后面产程也拖得?有点久。从?半夜阵痛,到清晨天幕温柔亮起,雾蒙蒙地泛出?层鱼肚白。

后来她实在没?了力?气,孩子才呱呱坠地。

是个非常皱皱巴巴的男孩。

很小,她怀孕时,几乎没?过上什么安稳日子,因此孩子也小得?可怜,生下来就被送进了保温箱。

她昏睡了,只有梁西岭去看?过。

太小了,就鞋子那么大似的,他?隔着保温箱,手掌轻轻搭在玻璃上,就好像在蹭他?脸颊。宝宝睡着,一动不动,脸颊红得?皱成一团。

“他?呼吸道不太顺畅,肺部也有感染。”医生护士都有些沉默。

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分外安静。

梁西岭也沉默,他?盯着保温箱,知道这句话背后另外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