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锋利的眉紧蹙,嗯声吩咐:“你现在就联系老?宋。”他?拿过后座外套披在她身上, 用巾帕将她眼角的泪拭去,“别怕了?, 别怕了?,没事了?。”

助理将车发动,轿车疾驰而去, 没多久就开上国道,往西开去。

夜色阒寂无声,偶尔有树林间虫鸣,云挽攥着外套缓了?很久,直到车开去将近二十分钟,才逐渐醒神。

她扭动僵硬的脖子,朝窗外看去,发现车正行驶在山路上。这条路并不好?走,闽南多山地,丛林密布,进?山就有些颠簸。

不知不觉下了?雨,道路也渐渐变得泥泞。

她心里?不安起来:“你要带我去哪?”

栾琛见她醒神,连忙温声安抚她:“去我那里?。”

“我不去。”她很抗拒地缩紧身体,瑟瑟不安的模样?,就像是被抛弃掉的小兽,眼尾薄红一片,模样?看着可怜。

她重复一遍:“我要回家。”

栾琛说:“你要回你和?他?的家?你要回那个小渔村?”

她抿紧了?唇,指甲掐出苍白的颜色。云挽垂下目光,想起小渔村,下意识说了?句:“不是。”

栾琛安静看着她:“那你是要回哪里??”

她没说话,心里?却?逐渐冷了?下来。

是啊,她要回哪里?。

闽南天大地大,然而对?她来说,却?是全然陌生,竟然找不到一处地方可以容身。

她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能?回小渔村,陆承风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要是再被他?带走,可能?真的就走不了?了?。

然而栾琛,她畏怯地看他?,久久失语。

无声安静的沉默里?,他?那双眼睛黑漆漆,仿佛看透了?她心念所想。栾琛说:“你是不是还在期待,来的不是我,是他?。”

她垂眸,眼尾却?微微潮了?。

他?轻声叹息,掌心的方巾攥紧,再松开。最后温柔地,带着不容质疑的力道,按上她眼尾:“挽挽,好?傻。他?怎么可能?救你,他?母亲家产在袁正松手上,他?就算再气,也不会敢动他?。”

“不是的。”她本能?反驳,想起袁正松的话摇头道,“袁正松和?我说,他?抓我就是因为恨他?,他?想要泄愤,想要报复他?。”

他?打断她:“是,我也听说近来陆先?生有大手笔,分明是有着一半血缘的兄弟,袁正松甚至在闽南混迹多年,他?却?能?把他?压着打。你先?生,是有本事。”

他?话音一转:“那又如何呢?”

“挽挽,人只会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达到之前用尽手段,得到之后,难道还会在乎失去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吗。”

她眼眶红了?红,指头像是被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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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得她发麻:“不重要的东西。”

“他?是多聪明的人,你和?他?相处这么多年,或许比我还清楚。”栾琛看着她,声音压得极沉,“正如你所说,他?打袁正松,已经得手了?,既然得手,收兵才对?,明知是陷阱,为何要来?”

他?语调带着难以言喻的怜爱,和?痛惜,好?像是真的觉得她很天真,很傻,俯身深深地望着她:“你是被从他?的地盘带走的,以他?的能?力,蛛丝马迹,他?想找难道会没有吗?为什么偏偏不来找你。”

“为什么连我收到消息都找了?过来,他?却?自?始至终,连面都没有露过。”

她心里?陡然翻上一种深刻的疼痛,就像是谁用刀,在她心上划了?几道缺口,鲜血直流。

仿佛有了?幻听,明明车里?那么安静,她耳边却?接二连三响起尖叫。

那时候夜色